“索菲,原来这墨尔本的月亮也是圆的啊!”苏药突然冒出一句有些傻气的话,惹得索菲嗤嗤的低笑起来。

“你别笑话我啊!我以前真的以为外国的月亮不是圆的呢!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想着要出国呢?”提起往事,她粉嫩的唇瓣竟噙起一抹苦涩。

“那时候,就连阿衍也出国了……”

索菲敛了笑容,搂了搂苏药的肩膀,“其实呢,我和丹尼尔认识以来,我都能感觉到,他同欧雨萌在一起时并不快乐,他把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藏了起来,对待欧雨萌就像是对待客人一样,我一直以为他就是那副德行,这辈子都长了一张木头脸,没有表情的,你瞧,

就是这幅德行。”

说着,索菲已经模仿秦衍摆出一张臭脸,引得苏药咯咯的笑了起来,索菲又说,“可是自从我见到你和他在一起时,我才知道,哇塞,原来木头也能开花啊?他对你骂也好、生气也罢,却都是真情实感,这一点骗不了人!”

听到索菲的话,苏药的脸渐渐爬满红晕,心脏竟然不由自主的砰砰狂跳。

“好羡慕你们两个人,能拥有彼此,我希望你们能幸福一辈子!”索菲说到动情处,握住苏药的手,眸中也含了莹莹水光。

苏药反手握住索菲的手,心怀感激的望着索菲,“索菲,谢谢你,阿衍能有你这么好的朋友,是他的福分!我也希望你能幸福啊!其实……其实我想说的是,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峻玮呢?他明明还很爱你。”

索菲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沉吟了片刻,才扭头看向窗外的夜色,墨尔本的深夜比s市要宁静许多,即便是最繁华的路段,也早早离别了喧嚣。

“苏药,你知道有一种叫‘肌肉萎缩性侧索硬化症’的病吗?就是俗称的渐冻人症。”月光洒在索菲高挺的鼻梁上,如刀刻般的侧颜,却异常柔美,她不徐不疾的幽幽讲起属于她家族的故事。

苏药茫然的摇了摇头,她除了会拼命查找关于白血病的一些东西,对于医学知识还真是一窍不通,这种渐冻人症更是闻所未闻的。

“渐冻人症,就是因为大脑、脑干和脊髓中运动神经细胞受到侵袭,患者肌肉逐渐萎缩和无力,以至瘫痪,身体如同被逐渐冻住一样,所以俗称“渐冻人”

“这么奇怪的病?可是……这与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有什么关系?”苏药有些急迫的想要问清缘由,可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好八卦。

“因为……因为我母亲就是渐冻人,我母亲在我三岁那年就去世了,我那时候太小,还没有记忆,可知道我二十岁那年,我父亲病危时才给我讲述了我母亲的病史。”

说到此,索菲只觉一阵胸闷,母亲离她太遥远,她甚至记不清她的样子,可提起这些通过父亲口述的往事,她还是会心脏收缩的厉害。

“原来,从我外婆那代就已经有了这种病,这是一种遗传基因,而且对于女性后代的遗传概率非常高,我母亲早就知道,可她总想说可以赌一赌,也许老天爷不会这么早就把她的幸福收回去,可就在我刚刚出生不久,

我母亲的身体就出现了症状,她的神经元渐渐猥琐,拿不起东西,最后完全瘫痪在床,她很痛苦,最后连呼吸都产生了困难,终于有一天,趁着我家佣人不在家时,拔了自己的氧气管,就这么走了……”

苏药揽过索菲的肩膀,将她抱入怀中,索菲一边抽噎,一边继续说道,“直到我父亲临终前,他才告诉我真相,我……原来有70%的可能会遗传到我母亲的基因,也许是今年,也许是十年后,我就会像她那副样子,可怜卑微的依靠别人活着。苏药,我不要这样的我,

更不想峻玮为了我伤心,你懂吗?”

苏药的心脏犹如针扎般的疼痛,原来放荡不羁的索菲,一心追求自由的真相竟然如此悲伤。

“所以,你就一味的拒绝他?是不是?可你还有30%的希望啊,要是错过了,你会后悔终生的。”

索菲吸了吸鼻子,从苏药的怀中坐了起来,“30%的希望?可也有70%的绝望!当年,我的母亲就是因为陷入绝望,她每晚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丈夫为自己伤心流泪,我能想象她的痛苦,而我的父亲,更是孤独的走完了自己的下半生,一直不肯再娶,你叫我怎么能让他

走我父亲的老路?这样……也许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