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不满的瞪了一眼苏药,苏药却送他一记白眼,施施然转身去了厨房。

秦衍将添添放回到床上,抬起眸来,环顾了一下四周,这还是他第一次到她家,原来她和添添住的就是这么小的一间屋子,简直可以用蜗居形容。

这是一间只有十平米的小平房,斑驳的墙壁上有点地方还贴上了发黄的报纸,屋子里只放了一张不大的双人床和一个有点旧的大衣柜,连张桌子都没有,只是在床边放着一把缠着破布的藤椅和一个木质的小矮凳,有些惨不忍睹。

秦衍扫了一眼用透明胶粘住的玻璃窗子,她只是用这种方式来挡住呼呼的北风?心口像是被人勒住一般,有点窒息。

秦衍还在发呆,门突然一开,苏药端着两碗热腾腾的热汤面就走了进来。

“吃饭吧,家里没什么材料,你就将就吃吧,吃完赶紧回家。”她将碗递给秦衍,自顾自的就吃了起来,她站着吃饭还吃得格外香甜。

秦衍却撇撇嘴巴,有点嫌弃的说,“什么面条?怎么不是手擀面?你就拿这个招待你的救命恩人?”

“切!不爱吃别吃!我还舍不得给你吃呢!那可是添添最爱吃的面霸,你居然敢嫌弃!三块五一包三块五啊!”她举起筷子,很是气愤的瞥他一眼。

只不过是三块五的泡面竟成了添添的最爱、她最心疼的美食,她这些年难道过得就是这种日子?望着她呼噜噜的吃得那么香,心中不免一痛。

“谁说我不吃,不吃不是更亏吗?”话音未落,他已经狼吞虎咽的吃起面条。

吃过晚饭,苏药给添添洗了脸和小脚丫,赶他去睡觉,秦衍却依旧悠然自得的坐在藤椅上看报纸,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喂喂喂,我说秦大总裁,您知道现在几点了吗?”苏药抓起他的手腕,将那只西铁城防水表在他面前晃了晃,时针刚好显示十二点,这家伙居然连点自觉都没有。

秦衍微微扬起眉尾,狭长的凤眸噙着一抹促狭的坏笑,“我知道啊!所以也打算洗洗睡了,不过,你好像忘记夏大夫说过的话了。”

“洗洗睡?在哪?夏大夫说了什么话?”苏药不明就里的望着他。

“我还能去哪睡?当然是在你这,夏大夫说我这伤口很深,需要人好好照顾,每天睡觉前最好用酒精擦拭一下周围,好了,酒精、棉签在这里,快来吧!”

他悠哉悠哉的掏出从小诊所带回来的东西,示意苏药给自己清洗伤口。

苏药张大嘴巴,简直被他气得目瞪口呆,“秦阿衍,你别胡闹好不好?你家佣人一大堆,还有个如花似玉的未婚妻,为什么总缠着我不放?”

秦衍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瞥了一眼苏药,“我的车停在巷子口,你是叫我深更半夜一个人走二十分钟的路去开车回家?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苏药被他的话堵得一时语塞,听着窗外北风正呼呼的咆哮而过,终究是心软了下来,她悻悻的去揭开他的纱布,触目惊心的伤口登时跃入眼帘,虽然缝过针,但面目依旧狰狞可怖。伤口周围也依旧有一些残存的血迹。

看着这伤口,苏药的心还是乱作一团,疼痛如绞,她小心翼翼的用棉签粘了酒精,帮他擦拭着伤口附近的血迹,将伤口彻底清理干净,由于伤口还很鲜嫩,酒精渗进伤口里,他的额头上竟渐渐沁出了一层细小的汗珠。

苏药重新包扎好伤口,拿起准备好的热毛巾,帮他轻轻擦了擦额头,小手却被秦衍一下握在手里,灼热的掌心熨烫着她手背,脸蛋顿时就涨得粉红。

“呀,你不会是发烧了吧?”她用另一只手紧张的摸向他额头,还好,还算温凉,一口气松下来,手却被秦衍攥得更紧,如墨的深眸一瞬不瞬的将她望进眼里,不肯放过。

“咯咯”被窝里传出一声娇笑,终于打断了这场尴尬,“添添赶紧睡觉!小心我打你屁股!”秦衍有些懊恼的松开她的手,苏药连忙抽回手,狠狠的瞪向秦衍。

苏药家的双人床只有一米五,三个人睡很挤,可她家连打地铺的地方都没有,只好让添添睡在进里面,然后是秦衍,而苏药就趴在床边侧着身睡。

寂静的子夜,添添终于传出均匀而浅浅的呼吸声,秦衍小心翼翼的翻了一个身,她发间的茉莉花香就悄悄的钻入他鼻息之间,淡淡的沁人心脾。

他盯着她小小的发旋儿发了一会呆,还是伸出了手臂,将她紧紧圈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