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秦衍睡得很早,他甚至不知道苏药何时才睡下,清晨起来,却看到苏药正坐在沙发上涂指甲油。

鲜红的颜色,格外刺眼,“今早吃什么?”他若无其事的擦着头发上的水珠,走过她身旁,声音却氤氲着一丝阴郁。

“不用了,我叫了披萨,一会儿就到。”苏药垂着睫毛,脸上却第一次化了妆,妆色还有点浓,秦衍倏然执起她的下巴,“一会儿要出门吗?”

苏药翘起娇艳欲滴的红唇,“嗯,要去买点东西。”她从茶几上拿起那张秦衍给她的附属卡,“这卡我可以随便刷吧?”

“当然!”他依旧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她,可她丝毫没有闪躲,只是笑的更加灿烂,甚至还亲了亲那张卡片,“谢谢啦,亲爱的!”

那张卡是他送她的附属卡,她却从未动用过一次,如今看着她那张娇俏的脸,竟闪过一丝贪婪。

“叮”电梯门终于响起,竟然是两名快递工人,正抬着一个大盒子进来,“这是什么?”秦衍不禁皱起浓眉。

“这是我买的美容桑拿浴房,昨晚电视购物订的。”苏药兴冲冲的跑过去,一路安排工人将东西送进主卧的浴室。

秦衍不禁浓眉深锁,她忽然变得好陌生,让他不禁心生疑惑。

“怎么?今天不出门吗?”苏药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看向秦衍,秦衍却坐在沙发上,优哉游哉的看报纸,她心头一紧。

“不用,我一会儿陪你去逛街买东西如何?”他嘴角噙着笑意,温暖如春,却让她怒火陡然升高,她啪的一声将一只青花瓷器摔到地上。

“秦衍,你不去干你的正经事,总缠着我干什么?”她的声线很高,门外竟传来添添的哭声。

秦衍快步将门打开,果见添添泪流满面的站在门外,“妈咪,你别和爸爸吵架,我好怕!”

“添添乖,你妈咪只是不小心将花瓶打碎了,我们没有吵架,添添,今天妈咪和爸爸带你去游乐场好不好?”

小家伙立刻鼓掌叫好,欢快的迈开小腿去换衣服。

“你别这样,会吓到孩子!”

苏药背对着秦衍,却幽幽的说,“我苏药就是这幅德性,你才知道?”

秦衍慢慢踱到她身后,将她揽入怀中,柔情似水的说,“我说过,我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你!你休想再耍阴谋离开我!你这点小伎俩以为我看不出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药猛地推开秦衍,强装淡定的说道,“什么事也没发生,你还是去干正经事,我想一个人呆着!”

“正经事?告诉我,你口中说的正经事是指什么?”浓密的剑眉不禁拧成一个疙瘩,如墨的幽潭里染上一层迷惑,愈加幽深起来。

“你烦不烦?好,你爱去不去,要带添添去游乐场,你自己带他去!我才没有那个美国功夫,我约了姐妹去血拼!”

说着她拿起外套,就扬长而去。

站在电梯间,紧绷的神经终于倏然崩塌,泪水止不住的从眼角涌出,幸福注定要与她擦肩而过。

她不停游走在繁华的街头,茫茫人海,却从不曾有她的容身之所,她不知自己能去哪,只要不回家,反正哪都好。

她随便推开一家肯德基,那白胡子老头总是笑眯眯的看着她,也许只有这里欢迎她坐上一会儿,她选择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

她茫然的看着窗外,一坐就是一整天。

天色渐渐灰暗下来,直到连最后一抹霞光也被黑色吞没,苏药终于拨通华逸飞的电话,“逸飞,我是苏药……”

午夜时分,她乏力的走下电梯,幽暗的客厅传来他有些沙哑的声音,“怎么才回来?”那声音充满疲惫,让她的心蓦然一沉。

苏药面无表情的从他身旁擦声而过,“我很累,我要睡觉了!”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又和他在一起?”他突然抓住她的肩膀,憋了一整天的疑惑、怒火一股脑都冲上脑顶,就在几分钟前,他眼睁睁看着她从华逸飞的车上下来。

她冷着脸甩开他,目光中写满不屑,“我说过了,我就是这幅德性,你早就知道我喜欢脚踏两只船,你不喜欢可以分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