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收回毛巾,又在脸盆里重新汲取热量,这回他转回身,一股热辣辣的血流登时潮涌到她脸蛋上,只听她的小心脏咚咚狂跳起来,她只得干脆闭上眼帘。

身前的胸膛竟不住颤抖起来,还发出咯咯的闷笑声,她倏地睁开双眼,气得想抽他一掌,“笑屁啦!你有手有脚的,前胸干嘛还要我擦?再笑就自己动手!”

她闭着眼睛,两只手胡抹一气,“喂!你这是洗澡呢还是擦澡呢?”他竟在她耳边吐气如兰,温热的气息,她蓦然睁开眼眸,自己竟然将他的裤子弄湿了。

这厮分明在逗弄她,还敢说她倒打一耙,好啊!那她就来个毁尸灭迹,趁他不注意,唰的就撩起一把水到他裤子上,然后缩起脖转身就逃。

秦衍低头一看,自己的裤子俨然已经湿成了一片,“好啊!你个小东西!竟敢报复我!看我不收拾你!”

“不要啊!救命啊!你个大流氓!”苏药一边跑一边往门外逃,却被他眼疾手快一把拉扯到沙发上,一双大手游走在她最敏感的地方,痒得她咯咯咯的娇笑起来,“救命啊!不要弄我痒痒肉,救命啊!秦阿美,你个臭流氓!啊哈哈哈哈……”

“连你也敢喊我秦阿美!你作死是不是?”他变本加厉的开始在她身上反击,苏药终于承受不住,也用手指狠戳他腋下。

时光仿佛倒流,也是那场最浪漫的秋雨后,他一身湿漉漉的等在她家门口,她回家来,给他擦身,他一直把她当做男儿身,早已玩闹惯了,两人互戳对方的痒痒肉,摔倒在沙发上。

望着似曾相识的一切,秦衍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她的脸色娇红,宛若一朵含苞待放的水莲,怔怔的望着他发呆,就那样轻轻吻下去,双唇相触,苏药的大脑登时一片空白。屋内,二人吻得炙烈、缱绻不分,殊不知此刻门外,却站着一个人,修长的赤红蔻丹被狠狠纠结在一起,愤恨的刺入自己的掌心。

望着屋中热吻中的两人,欧雨萌真想冲进去将那个女人狠狠撕碎。

另一只涂满蔻丹的手指紧紧攥在门把上,却踌躇不前,她想起秦修筠的忠告,更惧怕秦衍的挑明,不!她决不会给他任何机会离开自己!

紧握的手指终于渐渐松开,苏药!咱们走着瞧!她轻轻合上门缝,平定了气息,才踩着高跟鞋郁结而去。

欧雨萌离开医院,坐回到车上,将座位上那罐保温瓶狠狠掼向车外,顿时银花四溅。

病房内的二人还沉沦在不能自拔的深海,苏药浑身虚软,意识恍惚,双手只能娇慵无力的攀住他,意乱情迷的与他纠缠共舞,任由着他掠夺着自己每一次的呼吸。

苏药突然想起那日在桌下见到的情境,所有的理智都渐渐清醒起来,不!她不要做小三!她更不要他为了自己做个负心汉!

她猛然推开他的身体,“不!不要!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秦衍也回过神,荡然无存的理智一点点回归,他倏地抽出自己的手,蓦然转身撑在窗台上冷却自己身上的火,他这是怎么了?一对上苏药,自己变成一头被情欲控制的野兽。

对欧雨萌他不是没有愧疚的,她对他一片痴心,自己却为了别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轨,至少他的精神一直都在出轨。

想到欧雨萌,他就愈加心烦气躁起来,他霍然起身,冰冷的说,“出去吧!我想休息了!”刚才如火的热情陡然消失殆尽。

苏药只觉心脏一抽,有些手足无措,她只是……不想让他后悔……

“阿衍,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她掩上门,竟悄无声息的走了。

那一夜,是无穷无尽的墨色,他苦苦寻觅,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胸口就像被压了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无声的恐惧如潮涌般袭来,“药药!药药!药药!”可无论他怎么大声呼喊,她都没有回应,忽然前方开始明亮起来,他高兴的快步急走。

可刺目的光芒中,却看见自己正躺在一张手术台上,他的一条腿被高高架起,那群穿着青色手术服的家伙在做什么?

他们拿着可怖的电锯,正一点点切割着他的膝盖,“不!”他突然从梦中惊醒,才发觉自己早已一身大汗。

他蹒跚着爬下床,用干毛巾擦去脸上的汗水,整个人如虚脱般坐在沙发上,七年前的那场噩梦还在上演,而他实在没有勇气再面对一次她的消失。

他慌不择路的跑出病房,竟莫名其妙的走向十五楼添添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