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她穿着中式的红色嫁衣,红底缎绣金纹,金色的盘扣对襟领高高竖起,更加衬托出她胜雪的肌肤,宽袖窄腰的设计,显的她盈盈动人,一步步款款走來,而田慕辰选择一身黑色的中山装,因为來不及找华裔司仪,只能临时找來山脚小教堂的牧师帮忙,为他们举行婚礼。

苏药站在牧师台前,脑中变成一片空白,耳中嗡嗡的响个不停,她今天就要出嫁了,可她爱的那个人却安然淡定的坐在台下,冷漠的注视着这一切,心脚莫名的隐隐刺痛,脸上还要强装笑颜。

算了,一切都事已至此,不如就安心嫁给慕辰吧,于情于理她都不该再犹豫了不是吗?

苏药低低的垂下眼睫,沉吟片刻,才抬起一双含了水光的眸子,“我……愿意。”

三个字,如同三颗钉子狠狠扎在秦衍的心里,他蓦然起身,再不想去观赏这么无趣的画面。

“那么,恭喜二位新人,从今往后,你们就结为了父亲,今后祝愿你们可以白头偕老,祝福你们,孩子…”

牧师在他们的额头上轻轻划了十字,算是礼成,苏药转过身去,却见秦衍已经离去,望着他的背影,心底莫名的怅然。

然,远处一道光闪过,刺痛了她的眼眸,她顺着光线找去,才发现,在别墅外三十米开外,竟然听着一辆黑色的汽车,而那道光似乎就是从那辆车里发出來的,那是什么?

此刻,纳卡上尉也带了人走了过來,“哎呀,还真是很幸运,我出來办案还能赶上婚礼,新娘子可真漂亮啊…恭喜恭喜啊…”

田慕辰不觉扬起一抹得意的浅笑,同纳卡寒暄起來,而苏药却一直死死的观察着那辆车子的动静。

忽然,那车子的车窗竟然开了,一把黑峻峻的枪管伸了出來,那瞄准的方向竟然正是秦衍所在的位置。

只见,秦衍背对着苏药,负手而立,正站在樱花树下,不知在想什么。

苏药连忙快步走过去,想要提醒他,“阿衍……”

秦衍转回身,如墨的深潭,漠然冰冷的睇向她,唇角却勾起隐隐的讥诮,“今天你是新娘子,不和新郎官在一起,这是想找我私奔吗?”

苏药顾不上反唇相讥,内心焦急万分,正要提醒秦衍小心,自己的手却在一瞬间被人抓住,她回眸,竟是田慕辰走了过來,一把握住她的手,有些不悦的问,“药药,今天你是新娘子,不去招待客人,在这里干嘛?”

“我……”苏药刚想解释,就见那黑色的枪管动了动,似乎再一次对准了秦衍,说时迟那时快,她拉起秦衍的手臂就是一扯,自己便冲到了秦衍的背面。

只听一声闷闷的低响,似乎是什么东西刺穿皮肉的声音,苏药的身子一轻,两条腿就软了下去。

“苏药………”秦衍的喊声惊动了所有人,花园中顿时一片混乱,众人全部朝这边围了过來,纳卡和黄奕更是带着自己的人马开始提高警戒。

只见秦衍抱住苏药已经软下去的身子,他的指尖一片黏腻的触感,秦衍抬起手指,看去,竟然已经染上腥红。

秦衍定睛瞧去,苏药的大红金纹的嫁衣都已经湿透,变成了深红色,她的脸色苍白得沒有一丝血色。

苏药虚软的轻启红艳的唇瓣,用最后的力气吐出几个字,“还……还好……來得及,你……沒事……就好……”沒说一个字,后背都传來钻心的疼痛。

秦衍如同被人重重击了要害,抱着苏药连指尖都在颤抖,田慕辰也震惊的站在原地。

“快…快去看看这周围有沒有什么可疑的人和车子…”

“快…快点通知救护车…”

“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赶快把老大保护起來…”

“老妈…”

“苏姨…”

“……”

纳卡的声音、黄奕的声音、荣威的声音、还有添添和田甜的都混杂在一起,可秦衍却始终抱着苏药,如同失去灵魂一般,对周遭的一切置若罔闻。

他甚至不知该拿苏药怎么办,她身上的衣服都被血弄得湿黏黏的,一张苍白的小脸上仿佛还挂着浅浅的笑,可她如今就像只破碎的娃娃一般躺在他怀里,好似他一动,她就会碎掉,然后随着风烟消云散。

手术室外,秦衍站在医院的落地窗前,深深的闭上双眸,他根本还无法思考刚刚的一切,他以为她根本不曾爱过他,可她偏偏就这么傻乎乎的跑到他身前,为他生生挡了一颗子弹。

“别太担心了,我看那受伤的位置比你的还要偏一点,幸好她个子矮,那可是个神枪手,要是你,就肯定在心脏位置了…”荣威拍拍秦衍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秦衍睁开眼眸,淡淡的问,“查出來了吗?卡洛斯在哪?你一定要比纳卡早一步查到,我要亲手处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