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爷爷眼角的皱纹因为他垂下眼眸而挤在一起,他走到角落,那里有一个巨大的架子,上面全部都是各种药材书籍,白爷爷拿下来一本本抱在怀里,这才开口继续刚才的话题,“有些事,小顾不让我跟你说,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真相。 (w W W .你的的孩子从怀孕初期就注定了保不住,你在意大利检查,回国也检查过。我看过那个报告,想要保住,你就要在医院度过十个月。”

苏晴然一直低着头,听到白爷爷说保不住,她的手一颤,抓紧衣服,白爷爷继续说,“之后他就非要我给你配安胎药,然后一个月一个月给你寄过去。这才让你的胎安到五个多月。在那个城的时候,我跟他说了,如果你非要生下来,有五成机会,一尸两命,母子平安只要三成把握。最后他说生,那网上他一夜没睡,拉着我找让你们好好活下来的房子,结果还没过两天,你和胎儿的情况急剧恶化,孩子在你肚子里已经快咽气了,如果不把孩子及时拿出来,好的情况是你以后会不孕,坏的情况,你也会跟着走,他才做那样的决定!”

白爷爷说完了,他看着苏晴然,发现她还是一脸沉默的表情,似乎对他说的话一点感触都没有。无奈地摇摇头,白爷爷步履矫健地往外走,“你们这些小孩子,随你们吧!”

白爷爷离开了,苏晴然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在无人的房间里,她缓缓抬起头,眼里的惶恐和纠结布满眼眸。

“苏晴然!”

门口有人叫她,她回过神,看到门口一架轮椅上,坐着一个如空谷幽兰一般的女人,是她?苏晴然有一阵晃神,那次在医院救了顾川铭,就是这个女人出现把人带走了。

紫兰推着轮椅走进来,露出一抹雅致的笑容,“我听到有人争吵,就下来看看,没想到会碰到你们!”

“我跟你不熟!”苏晴然丝毫不委婉地驳回了对方的友好,她不喜欢紫兰,她连跟她待在一个空间都觉得难受得紧。

“你很讨厌我?”紫兰的笑慢慢敛去,低头看着自己食指上带着一个特殊的戒指,这枚戒指是她身份的象征,也是她紫夫人的标志。

从她爬上紫夫人这个位置,就再也没有人敢像苏晴然这样跟她说话,至少明面上是一定不敢的。

“顾川铭!”苏晴然朝外面高声喊了一声,她不想跟紫兰说话。

紫兰的脸再也挂不住了,被一个女人这样无视,是个人都不会舒服的,目光的里的友好慢慢逝去,代替的是戒备和隐藏很深的敌意,“他为了你正在缠黑爷爷呢,你最好别打扰他。”

“跟你无关!”苏晴然跳下床,受伤的脚没有碰地,单脚跳着往门口去。

“苏晴然,我跟顾川铭从小一起长大,我是他的新娘。之前是我不在,现在我不会再让你伤害他了!”紫兰向她下战书。

苏晴然跳到门口,抓着门框,停了片刻,微微侧脸,回应她的挑衅,“你以为你还能跟他回到原来吗?”

“你!”紫兰气得坐直上身,还要开口,苏晴然已经跳着出了门。

“你怎么出来了?”顾川铭在门口,看到她在堂里,急忙走过来扶住她,不悦地看着她,“你不想以后有后遗症,就好好坐着别乱动。”

“我想回家!”她伸手抓住顾川铭的袖子,声音里还有些慌乱,“我想去看天赐,我想去陪陪他,就现在!”

顾川铭深深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好!”

黑爷爷走进来,再次向苏晴然问话,“你是他什么人?”

“爱人!”苏晴然咬着牙挤出两个字。

顾川铭因为她的回答,心里突然跳乱了一拍,握紧她的手,看向黑爷爷,“可以了吗?”

黑爷爷目光复杂地看着他,最后还是拗不过顾川铭,妥协道:“我明天去你家给她过诊!”

“谢谢您!”

“我是为了你妈妈,你别忘了你妈妈,我就安慰了。”

“我不会的!”他说话的时候睫毛垂下,从苏晴然的角度,刚好能看见顾川铭眼底浓浓的愧疚和怀念。

恰好这时候,紫兰推着轮椅从屋子里出来,她神情复杂地望着顾川铭,紧紧咬住嘴唇,。

白爷爷伸手按在紫兰肩上,看着她摇摇头。

黑爷爷下逐客令,“回去吧!”

苏晴然距离顾川铭很近,所以她看得清楚她脸上的情绪改变,这个男人把不喜欢把什么都表达出来。

男人的感情往往比女人要来得深沉一些,也更沉重一些。

看了紫兰一眼,苏晴然不知道自己是真心的还是为了刺激紫兰,她将手轻轻放在顾川铭的肩上,轻轻拍了一下,就收回了手,好像刚才那一下安慰就是个幻觉一样。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苏晴然跟顾川铭一样,这辈子对于父母的愧疚,再也无法弥补!

顾川铭抱她上车,然后开车离开,自始至终顾川铭都没有跟紫兰说过一句话,苏晴然也没有主动提这件事。

黑爷爷明天要来帮苏晴然看诊,那她就必须跟顾川铭住在一起,这样才方便一些。

苏晴然一会到家,被顾川铭扶到花架下,坐在花圃里,闻着淡淡的迷迭香味道,望着那个小木屋。

一直到自己迷迷糊糊中睡在了花圃里,感觉被人抱起来往里走,那个熟悉得让她想哭的怀抱,苏晴然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把自己紧紧攀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