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少年的轻问,黑衣汉子微抬起头,望向他的目光中,略了一些担忧。“非常像!少主,今夜是先回草原营帐,还是去骠骑营探探?”

少年的眉头微微皱起,目中闪过一丝极为隐忍的恨意。许久,他叹了口气,淡道:“去看看也好!”

夜风拂过,隐隐夹杂着些许黄沙。

少年一步一步极慢地走进街巷,迎着风向城南走去。

城南外,骠骑营的临时营地里。

染黎和刘旭的马车已然归来,水中月也被安排在了独立的营帐里。

主帐里,染黎为刘旭脱去身上的衣物,让他平躺在被褥里。垂眼细望他宁静的睡颜,默叹了口气:“王爷,您这回对自个也忒狠了些,本还指望你为我做点事儿,如今你却要一觉睡到战打完了!”

刘旭正昏着,自然不可能回答她。

染黎无力一笑,却想起了水中月来。

好在昭元帝派了他来,否则,刘旭出了这种事儿,她还真找不着人代替她留守昌城。

回头看了眼正在整理衣物的菊儿,想了想说道:“去把水先生和任海叫来!”

菊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身朝她点了点头,转身掀起门帘走出去。

主帐外不远的广场上。

一堆膏火熊熊燃烧着。

骠骑营的统领大将任海,正拿着一条洁白的布巾,拭擦着一杆长枪。

这是一把银色的红缨枪,精铁锤炼的枪杆,锋利尖锐的枪头。

他轻轻地拭擦着,目光温柔。仿佛这不是一把冰冷的武器,而是一个热乎乎的美人。

武器是一名将士的生命,没有了称手的兵刃,上了战场只有被屠杀的份。若有一把符合心意的武器,上阵杀敌,便有了底气。活着回来的几率,也会高一些。

任海的这把枪,跟随了他多年,他十分爱惜。

这时,菊儿刚去了水中月的营帐,通报了染黎的命令后,安静地退出来。

一双水灵灵的目光在营地里巡视了一遍,见任海正坐在膏火边上,就不自觉地堆了笑容,快步走过来。

“任将军?”

听到她的呼唤声,任海放下了手中的长枪,回头望她。“菊儿姑娘,有事?”

“嗯!”菊儿走到他身侧点点头,甜甜地笑着。“王妃找你!”

任海点点头,这姑娘每每来寻他,必定是因为安王妃之故。想是如此,他的心里不由升起一丝浅浅的失落。

“你在擦枪吗?”菊儿看着他放在身畔的银色长枪,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双刀,目中透出一丝羡慕。“你的枪真好!又好看,有好用!”

她的双刀在南阳湾的时候,刀刃都磕卷了,一直没空修理。

听她这么一说,任海心思一动。忽然想起兵器营里,还有一对精铁打的双刃刀。

上次在南阳湾的时候,菊儿熟练狠厉的刀法一直让他记忆深刻。也就是从那时起,他开始默默的去关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