漯河畔南阳湾。

夜风习习,月下平地上,错落着十几个帐篷。

膏火燃起,众将士围坐在火前,认真的听一人款款而谈。

“赵汉青,前朝名将。善骑射,用兵灵活,注重方略。那年,他率军北进两千多里,越过离侯山,渡过弓闾河,与匈奴左贤王部接战,歼敌七万,俘虏匈奴王……那一战,喳喳!”

今夜的说书人是刘允,他向来爱逛花楼。花楼里唱的曲儿,大都是英雄事迹,他照搬了来。对着一众将士口若悬河,说的口干舌燥。

将士们平日里训练枯燥,难得有机会听话本段子。况且还是当朝皇子说书,自都乐得捧场,说到高兴处,更是哈哈大笑纷纷鼓掌。

看着刘允在一众将士中里,混得风生水起。站在营帐前的刘谭,明眸微暗,淡淡一笑,迈步走出营地。在两名将士的保护下,登上旁边的山丘。

山间小路,知了声声,越发显得夜色幽静。

到了山顶,他站在一块平石上,他眺望夜色。

月光如水,犹如一块透明的面纱,轻轻地张在大地上。

虫声唧唧,流萤闪烁。

随来的两名将士,朝着刘谭直直跪下。

“属下叩见主上!”

刘谭望着夜色,目中寒光凌凌。“夜孤,母亲中的毒,可找着解药了?”

那两将士中,一个偏瘦些地眉头微紧。“找了南疆药神问过,他说无解!”

“无解!”刘谭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又问。“夜孓,可查到下毒之人的下落?”

另一将士低下头。“没有!线索在安王府断了!”

刘谭眉头微皱,冷眸半睁,目中掠过几许复杂。“可有查到可疑之人?”

“尚未,属下嗅觉异于常人,上次去安王府轮值,再次闻到了那股药香。只是,下手之人,手段非常干净!只过半日,那味儿便消失了。属下未能即时捉到凶手。”

刘谭目光微闪,沉默了。

许久,他淡淡地说道:“去查查安王!”

安王,夜孓觉得有些疑惑。去查一个白痴做什么?当然这话他没有敢问。

似知道他的困惑一般,刘谭低声叹息。“他从不在世人眼里,或许,他的眼里却装满了世人!”

他从不在世人眼里,或许,他的眼里却装满了世人!

夜孓静静地回味着这句话,忽而眼前一亮,不由对主上佩服的五体投地。

“啾!”

一只夜鸟,自空中飞来,落在刘谭肩上。

这是一只黑色的鸟儿,双眼通红,“咕咕!”的叫着。它脚上绑着一个小圆条,刘谭打开小圆条的盖子,从中抽出一张纸条。

随意看了一眼,却是眉头一皱,心下微惊,目中略有了些不敢置信。

“她居然借到兵了……”轻轻的低喃着,随即又似想到了什么,转而对跪在地上的二人说道:“通告匈奴早日攻城,让南疆和楚国也做好准备。”

“是!”二人应下,目中隐隐有着兴奋。

刘谭抬眼望着夜空,心中却打开了一盘棋,白子和黑子各在其位,只等他慢慢布局。一颗一颗的棋子落下,他心中缓缓升起一股豪情。

“放手一搏,拼出一个天下!”

这时,闷雷一般的马蹄声,从远处奔来,渐渐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