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陆寻和晏池走得近,章氏和陆音都沉默了好一会儿。

好半晌,章氏才拍了拍陆音的手安慰道:“音姐儿,池哥儿本来就是个不擅言辞的性子,他自然也是看重你这个妹妹的,这一点从他这些日子以来待你如何就可以看出来了。至于寻姐儿……”

章氏想,大概人与人之间都得讲究点缘分。

就比如晏池和陆寻。

否则,同样都是妹妹,晏池又如何会偏偏喜欢与陆寻亲近呢?

这般一想,章氏倒也释然了。

事实上,她就是不释然,也没有什么办法。

“音姐儿,你也不必为了这件事而耿耿于怀,不管怎么说,池哥儿是咱们二房的人,也是你的亲哥哥,将来你出嫁之后,他也会是你在娘家的倚仗之一!”章氏说得坚决。

她之所以执意要过继一个儿子到膝下,除了不想叫陆绩因为子嗣的事而遗憾一辈子,也是替陆音着想。

她和陆绩总有走在陆音前面的那一天,若是没有个亲兄长在后面支应着,将来陆音在夫家受了什么委屈,又要谁来替她出头?

陆滢有陆承和陆弛两个哥哥,陆寻有玮哥儿和恒哥儿两个弟弟,只有她的音姐儿,没有兄长和弟弟,若是将来她和陆绩再走了,岂不是只能孤零零的一个人?

堂兄,总是与亲兄长不同的。

而现在,晏池过继到了二房,若是没有陆家,晏池是绝对不可能过上如今的日子的,更别提是进学乃至于以后的科举的,只要自己善待于他,便是在任何人眼里,陆家于他也是有恩的。

只要晏池将来想在官场中立足,他就绝对不可能对音姐儿的事置之不理。

不得不说,章氏也算是殚精竭虑了。

陆音也不是什么都不明白的,从章氏的话中听出了她的意思,她先是微微一怔,然后低声道:“母亲,女儿明白了。”

至于那兄妹情……

既然强求不来,那便也罢了吧。

章氏这里正忙着,陆音也没有多呆,就回了自己的院子去。

而章氏,在陆音离开之后,略思忖了一番,吩咐了身边的心腹嬷嬷盯着库房的清点,自己却是一路往了外院而去。

不多时,章氏就到了晏池住的院子。

砚台这时候正在院子里摘桂花。

院子里的桂花开得正好,即使是远远地望过去,也能看到那一树淡黄的细碎的花朵。

桂花开得太小,要摘起来自然也就不甚容易,砚台又不像女子那般细腻,并没有一朵一朵的慢慢摘,而是拿了干净的棉布铺在地上,然后直接用一根竹竿在桂花树上敲敲打打的。

如此一来,细碎的花朵便如那雨点一般,纷纷往下落,最后落到了地上铺着的棉布上。

看到自己眨眼之间就“摘”了这么多的桂花,砚台有些得意地抬头一笑。

然后,就看到了已经到了院门口的章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