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陡坎的修缮工作就开始一项项有序的开展了。

大牛一看便是个厉害的工匠,将手下的一批人带领的十分的好。

他几乎不需要操心什么,只需要在一边看着就是了。

有时候,工匠们甚至都不要他太过劳累了。

都要他早些回去,早些去休息。

大牛光着膀子,对着他憨笑,“大人啊,其实你不来这里都成,我们都会好好干!不需要您来监督的!是吧,兄弟们!”

“是是是!”

“大哥说的对!”

“大人去休息吧!”

“对对对,不要太劳累了,这地方偏僻的很,鸟不拉屎的,一生病可都没地方能治........”

“乌鸦嘴!大人怎么会生病呢!”

“是是是,我乌鸦嘴了,该打该打.......”

“哈哈哈哈哈哈.........”

欢笑声常常围绕着运河。

这的工作的确是无趣的。

乏味,枯燥,重复的。

每一天的生活,的确是这样。

太傅有些想家。

他想自己那牙牙学语的丫头,想自己那不善言辞的夫人,想家里的菜肴,想那一群懂事的手下们........

日子过得越是无聊,他便是越想。

因为工匠们的配合,他甚至都想把身边的护卫们都赶走。

因为他似乎真的不需要护卫了。

这里不会发生危险。

这里的工匠人都很好。

他们真的很守信用。

于是,他开始了自己乏味,简单的木屋小生活。

每天练字,每天看福笑拿来的书籍。

每餐都会温一壶酒,喝着小酒,看着月国工匠们努力干活。

“大人,我很好奇,你是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借来的力气。”

太傅拿起酒杯,轻轻一抿,“这酒味可真是太浓厚了,在这边境能喝到这般纯正的酒.......真是幸运。”

“是啊,大人您喜欢这酒?”

“可不是嘛。这酒喝起来真是不错。”

“还真是这样.........”

“你说什么?”

“没没没。没什么。大人您喝好,我先去忙了。”

“等等,你这酒究竟是哪弄来的?”

太傅放下酒杯,心里有些疑惑。

他刚刚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现在看来是真的不对劲了。

这酒味实在是太对他的胃口了。

他与这个福笑才相处了这么几日,也从没有跟他提过自己的喜好。他是怎么知道他爱喝这种酒的?

更何况,这种酒也实在不像是这个地方的人能酿出来的。

工序繁复,需要的食材又多的酒。

这里的人是不会酿的。

他们最多酿一些最为简单的烧酒便是了。

若是买来就更不可能了。

最近的那个集市,他没有记错的,离这里都有三天的距离。

“这个.....这个........”

福笑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是不能告诉你的......大人,你别为难小的啊.......”

“你告诉我便是,我不会告诉他人。”

“可是真的......真的不能说啊........”

“你只管告诉我便是!”

太傅已经有些上火气了。

他有些怕。

很怕自己在担心的事情发生。

“大人你先别生气!”

福笑被太傅严肃的表情吓得不轻。

他来这里跟这个太傅这么多天,却是没见过他有这么生气的时候。

他一直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有时候难得会摆出忧伤的表情,福笑更愿意相信他是在想家了。

这样的愤怒的表情,是第一次。

“你一直不说,我怎么能不生气。”

太傅就差把眼前的酒杯砸到地上了。

“我说,我说我说........”

福笑咬咬牙,小心地护住那个酒壶,“这酒在这里可是珍贵的很,您不要乱来。”

“那你便说。”

太傅满意了,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等着他解释的模样。

“这酒是我受高人指示,然后准备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