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新来的,是不是觉得特别丢脸?”

按照各个的队形,现在与夏卿一起跪着的,就是刚刚那个叉着腰笑得特别嚣张的姑娘。

这姑娘的脸蛋并不算出挑,顶多算是清秀。

不过她的眉心张着一颗血红的朱砂痣。

可以说是她这张脸上的最突出的特点了。

“没....好吧...是很丢脸啦......”

夏卿又用了点力将木桶举得更高了些。

本来这一带根本没有什么人的,但是自她们在这里一跪,来来往往的宫人却是多了不止一倍。

他们在这里走动,就意味着她们就要扯着嗓子对着宫人们说,自己叫什么名字。

换来的,是一片哄笑声。

这些宫人,很显然就是来看戏的。

“就知道,这宁若姑姑。她的恶趣味还是没有变。“

姑娘一副我早已经猜到的表情。

“她去叫了那里的宫人来这里看我们出丑呢。我就道她今日怎么就这么好心,给我们这么轻的责罚了。”

她手中的水桶比夏卿的要大上一倍不止。

可她却丝毫没有累的感觉。

还能在那里谈笑风生。

夏卿突然觉得这个司舞房,各个都不简单啊.......

“哎,新来的,沉吗?”

“宁若已经对她很不错了,就这么小一个桶子......“

“别说,你看她看上去这么瘦弱,我真怕她举着举着就晕过去了。”

“好了好了,你们没看见她身边的是朱砂吗。到时候朱砂一定会帮她。”

“对对对,朱砂那家伙.......”

...........

离夏卿不远的地方,姑娘们举着桶子还是一副不忘记八卦的模样。

她们不住地往夏卿这边望。

夏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姑娘们的话,只好干笑。

她身边的那位,应该是叫朱砂吧。

此刻正悠闲的往司舞房外望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她手里这个桶子,是所有人里,最重的.......

“我说你们少讲点吧,等会那个宁若又来了。又是一通罚。”

她甚至还能腾出一只手挖耳朵........

夏卿不得不佩服起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了。

她的身后已经出了不少的汗了。

这时候的太阳是最毒辣的。

头顶上仿佛有一层层的眩光,让夏卿的脑袋都有些沉甸甸的了。

司舞房偏僻,四周的宫墙却又修筑的很高。

风根本吹不进这里。

夏卿因为入宫,身上的衣服穿得是自己最复杂最好看的一套。

这一套还是睿王找人给她做的。

现在这一套美丽的衣服却是捂得她胃疼。

看看其他姑娘们都穿着薄纱,夏卿不知有多少的羡慕。

以前她还嫌弃这薄纱太过通透,穿在身上,什么都是若隐若现的,她之前一直抗拒穿这个来着。

现在她后悔了。

这个薄纱,真是全世界最好,最凉爽的衣服了!

她手上的木桶更加的沉了。

她脑门上的汗水越积越多,甚至有要滴下去的趋势。

可无奈她的手压根没法腾出来擦汗。

几滴汗水滴进她的眼睛里。

咸湿的汗水滴进眼睛,带来一片酸涩的感觉。

夏卿不禁眯起了眼睛。

这么一眯她突然有些困。

眼睛里活生生被她眯出了眼泪。

眼光下,一个姑娘花一样的脸上,挂起了两条银链子。

“哇,新人,你哭什么?”

“怎么这么脆弱啊。”

“以后这种事情,多着呢。”

“我们都习以为常了,你以后也慢慢去习惯吧。”

“新人你别太难过哦。”

..........

夏卿偏过头,眼睛红彤彤的,脸上的泪痕还没法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