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门外的两名侍卫听命,提着站在院中的秋露的领子便走。秋露被拖的连滚带爬,满脸泪痕大声喊着冤枉,不多时声音便远了。

“皇上。”有小太监在门前传报:“仁贤皇贵妃,柔恭皇贵妃,赵贵嫔,徐老夫人以及徐家各位夫人,来探望婉贵嫔。”

皇帝闻言,低头看了看面色苍白的徐向晚,拉着她的手温柔的目光只在她一个人身上,“婉贵嫔身子虚弱,不宜打扰,让他们各自散了吧。”

“遵旨。”小太监领旨下去了。

徐向晚担忧的蹙着眉头,犹豫的道:“皇上,臣妾会不会失礼于皇贵妃?”

“不会,朕的旨意,难道他们还敢怪罪?”皇帝说罢站起身,拉着徐向晚的手背拍了拍:“现在没什么比你的身子重要,那些个不相干的人来烦你,你那里能休息?”

徐向晚闻言,便有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可她偏偏绽放出一个绝美的笑容:“臣妾多谢皇上体恤。”

皇帝大手顺着她的长发:“你好生休息,朕先去御书房,还有些事情要处置。明儿再来看你,嗯?”

“是。”徐向晚强撑着支起半边身子,鸦青长发柔顺的垂落在胸前,模样柔弱堪怜。

皇帝只觉得心都酥软了,如何能舍得美人如此受罪?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定要严惩陷害她的那个人。面上却是温柔至极的一笑:“好好歇着,别想太多了。放心,有朕在,没人伤的了你。”

徐向晚懂事的点头:“是,臣妾不怕,臣妾恭送皇上。”

两人默默相望了许久,皇帝才转身离开,殿内恢复了安静。白薇带着小宫女鱼贯而入,将殿内的烛火点亮。又纷纷退了下去。

期间,阮筠婷一直坐在暖炕边的小杌上,拉着徐向晚的手不放。今天她当真是被吓坏了。

待到周围没了旁人,阮筠婷才低声问:“晚姐姐,你一向机警,怎么会中毒了呢?”

徐向晚靠着锦缎面绣金线牡丹花的大软枕,看了阮筠婷许久才摇摇头,道:“马有失蹄,我是被人暗算了。好在有惊无险。”

阮筠婷不疑有它,点头道:“是啊,我真是快被你吓死了。”

看了看天色,阮筠婷知道也快到宵禁时间了,便站起身道:“我得回府去了,无旨不能留在宫里。你好生歇息,若有什么,就托人想法子捎信儿给我。”

“好。”徐向晚看阮筠婷时的目光就有一些歉意。听她说话的沙哑声音,便知她跟自己着了多大的急,可是,她也想有一些自己的隐私,今日与水秋心的事她不想说出去。但是不说,又无法告诉阮筠婷她有可能跟她母亲的命运相同,说不定会被抓紧振国司。

好在,她知道这件事,水秋心也知道,将来若有什么好歹也能帮她化险为夷。这样想着徐向晚心里才好受了些,吩咐白薇送阮筠婷出去。

白薇一路送阮筠婷到了悦聆殿门前,阮筠婷担心徐向晚身边没个贴心的人,赶忙让白薇回去了。自个儿才向前走了几步,就见德泰正站在路旁,身后跟着一个手持灯笼的小太监。

“德公公。”阮筠婷停下脚步,端丽的行了一礼。

德泰见是阮筠婷忙迎了上来,“见过阮姑娘。”

“德公公等在此处,可是有事?”

“正是。”德泰端正颜色,灯笼的光从下向上照射,让他的脸在夜色中有些瘆人:”皇上有事吩咐你做。”

皇上吩咐他?阮筠婷疑问的望着德泰,等待他的下文。

“阮姑娘跟咱家来便是,只要记得一样儿,多看,多听,少说。待会儿无论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只可放进心里。”德泰说着,右拳轻捶了捶胸口。

阮筠婷见他如此严肃,便知道今日事关重大。就算她满心的问号,不懂皇上到底要吩咐她去做什么,可这会子担心也是于事无补,只能顺其自然,跟着德泰去便是了。

阮筠婷稳下心神,点了点头:“婷儿全听德公公吩咐便是。”

德泰赞赏的望着阮筠婷,“阮姑娘是明白人,一点就透。既如此,跟咱家来吧。”

德泰转回身,接过小太监手中的灯笼,许是习惯了,这会子给阮筠婷带路也是弓着身子。速度拿捏的恰到好处,不会让阮筠婷跟的太辛苦,也不会走的太慢耽搁时间。

到了宫门前,早有一辆马车等在那里,德泰服侍阮筠婷上了车,自己跳上车辕,亲自赶车出了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