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霜眼神暧昧,看了看阮筠婷,又瞧瞧徐承风。阮筠婷心下便有些恼,她与徐承风光明磊落,不过是兄妹之情,如何在她眼中就被染上了粉红色彩。

徐承风倒是坦荡,站起身道:“二嫂子稍坐,我先告辞。”

“哎,怎么我一来,你反倒要走了呢?莫不是打扰了你们说悄悄话?”王元霜挤眉弄眼。。

徐承风也很是厌烦,他喜欢谁,不喜欢谁,与外人什么相干?如何也轮不到她来说打扰不打扰的。

“不过是自家姊妹说两句话罢了,有话就说,没话就散,什么话不能当面讲?哪里来的悄悄话。”

王元霜闻眸光一闪,依他的意思,她来了,他就告辞,不就是与她没话说吗!徐承风也太不给她留脸面,果真是小妾养的,少家教!

王元霜听得出,阮筠婷与阮筠岚自然也听得出,徐承风喝了。茶,将茶盏往桌上随意一放,竟潇洒的走了。刚下了台阶,便施展轻功飞身离去,湛蓝色的锦缎一闪,像是一道闪电,融入天际。

看着他的背影,阮筠婷心里暗自道了声爽快。不过也有些担忧,王元霜不是个善茬,不知往后会不会伺机报复。可想来徐承风那样随行的人也不会惧怕。思及此,阮筠婷有些钦佩的笑了。

王元霜嘴角抽搐,脸色变了几变,半晌才强挤出笑容,若无其事的拉着阮筠婷的手嘘寒问暖起来。

阮筠婷自然配合,扯出感激的笑容,后又诉起委屈。

王元霜听着,时常安慰几句,说了不少安慰的话,见阮筠婷对自己还如从前那般亲昵。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阮妹妹,你这屋里伺候的人本来也不多,老的老小的小,如今韩斌家和婵娟还都受了伤,身边也没有得力的人,要不嫂子让周全家的再选几个得力的人来使唤?”

阮筠婷哪里会给王元霜往她院子里安插人的机会?当下摇头,感激的道:“二嫂子想的周到。婷儿先谢过了,不过我院子里事情不多,再说老祖宗解了我的禁足,明儿个起就要书院和审奏院两头跑了,到时候用人伺候的时候更不多。招新人来就不必了。不过,红豆和可人几人到倒是要一个人做两个人的事,我有心给她们一些赏赐……”

王元霜微微一笑。心道阮筠婷倒是会做事,拒绝了新人不说,还开口给下人们讨赏,跟着她伺候的又哪里会不领情,还不更加死心塌地了?

明知道她的打算王元霜也无法搅合,更乐得卖她一个人情以弥补今日的错失,当下爽快的点头:“这是应当的,回头就让红豆去领了对牌,去账房支银子吧。大丫鬟赏两吊钱,小丫头赏一吊钱。你说如何?”

“多谢二嫂子。”阮筠婷起身道谢。在这个朝代。一吊钱怎么也相当五六百块,作为奖金也够多了。

※※※

阮筠婷获赐去“审奏院”的消息不胫而走。次日才来到书院,就接受了姑娘和小爷们的亲切“慰问”原本喜欢围着戴雪菲的一些姑娘,如今更加粘阮筠婷了,一直关心她的身子可大好了。到了下午,阮筠婷已疲于应对,索性拉着罗诗敏躲到沁芳斋的后院。

罗诗敏听她讲了经过。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的拜了好几拜“菩萨保佑,婷儿总能逢凶化吉。我听英表哥说了你的事,三魂都吓掉了七魄,好在事情只是瞧着凶险。”

阮筠婷闻言浅笑不置评,她不认为老太太会判断失误,审奏院的事不容乐观。到底是如何,待会儿散学去了就知道了。

见她并不开怀,罗诗敏也收起玩笑心思,道:“婷儿,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也没什么,你不用挂心。”好歹皇上没直接下旨要了她的小命,一切还都有希望。

话音刚落,却见一瘦高人影身着书院的青色纳纱常服拐过了月亮门,潋滟桃huā艳搜寻一周,最后定在阮筠婷的方向,大步潇洒的走了过来。

罗诗敏肩膀挤了阮筠婷一下:“最近你没来上学,英表哥和兰舟都沉默了不少,瞧瞧,你一来他不就找来了。”

阮筠婷笑,她与君兰舟是无话不谈的朋友,这些日的禁足,剥夺了她去后山竹园的机会,没法与萧北舒和君兰舟品茗下棋。她反倒不适应。笑着迎了上去:“兰舟,你找我?”

“是。”君兰舟的嗓音越发的低沉,几乎听不出公鸭嗓的声音了,对着罗诗敏行礼:“罗姑娘。”

罗诗敏笑着还礼,她心思玲珑,以现在君家人对君兰舟的态度,她在不会如开始那般以为他只是个下人,对待他也多了礼数。

“我先走了。”罗诗敏攥了一下阮筠婷的手,还冲她挤挤眼。

阮筠婷坦然笑着与她道别,看她背影走远了才道:“几日不见,看你好像长高了。”

君兰舟浅浅一笑,温和的道:“就是许久没见,才瞧得出变化。”

“是啊。萧先生让你来找我?”

“嗯,听说你要去审奏院的消息,我与北哥儿都很是担优。”

一句担优,不仅道出君兰舟与萧北舒的关心,更道出他们二人并未只看到事情的表象,是真正聪明人。

二人并肩走小路去往竹园,阮筠婷道:“其实不必担忧,皇上并未下旨砍我的脑袋,已经值得欢喜了。无论如何,我的小命算是保住八成了。”

君兰舟看向阮筠婷的眼神便有些研究和赞赏:“你倒是想得开,北哥儿还担心你会害怕,特地让我来找你去竹园,八成也是要劝说你。看来我们是白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