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我们没他们想的那么吓人,我们也只是偶尔劫个财罢了……”

“闭嘴吧!”无畏轻喝了一声,“自己干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郑国官府不管你们,你们便可嚣张跋扈是吗?可惜了,今儿你们遇上本夫人了,那就活该你们倒霉!”

“别!别!别!我不干行了吧?我以后都不干这行当行了吧?你们都看见了,我手底下的那帮小的已经跑光了,如今没人再跟着我,女侠士,你就饶了我吧,我一定改好!”那头目连连求饶道。

“哄谁呢?”江尘双手将这头目薅起,故意露出一脸凶相道,“你当我头天出来跑江湖吗?你会不干了?等我们一转背,你立马就重新召集人手,还会去向那边村镇的人报复吧?小子,你真把爷当小孩子哄了?说,你们的老窝在哪儿?”

“我……”

“等一下,”无畏忽然抓住了这头目的肩膀,目光在他露出来的肩膀上的纹身上瞄了几眼,“看着挺眼熟的啊!”

江尘问:“夫人您见过?”

无畏颦眉想了想:“好像在震天斗身上看到过……对,是震天斗!我问你,你跟震天斗是什么关系?”

“谁?震天斗?哦……他……他他他是我们以前的头目……”这头目慌里慌张地说道。

“怪不得,怪不得你们俩身上有相同的纹身呢!怎么说来,你还跟震天斗混着?”

“没有,早散了!当初在夫聪国的时候,我的确是他手下的,可后来他的寨子被官府破了,我们这些人就散开了,各自另外找地方安身立命了。我已经很久都没见过他了!”

“真的?”无畏虚眯起眼睛问道。

“真的,真的,不敢骗您呐!”

“一点震天斗的消息都没有?”

“没有,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你是不是知道震天斗什么消息?我可告诉你,震天斗如今是炎国的通缉犯,你若知情不报的话,就等于是包庇……”

“不敢不敢!”这头目连忙摆头道,“我怎么敢包庇他呢?我知道,炎国在通缉他,他在炎国犯不小事儿呢,我不敢的。是这样的,他人我的确没见过,但我从我旧时兄弟那儿知听到了他一些消息。”

“哦?什么消息?”

“听说他在招兵买马。”

无畏眉心一拧:“当真?”

“是不是真的我可不好说,但这话是我千真万确地从我从前兄弟那儿听来的。他说,震天斗在召集从前我们那帮子人,想让我们重新投奔他。”

“那你兄弟去了吗?”

“他去了,我没去。”

“你为什么不去呢?”

“不靠谱儿啊!”这头目焦眉烂额地说道,“跟着他还不如我自己单干呢……”

“呃?”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跟着他迟早是要玩完的,倒不如安分点,保条命。”

“这话怎么说?”

“震天斗那人吧,确实挺猛的,也挺狡猾的,当初就是靠着他的猛和狡猾,他建起了山寨,拉了一帮子兄弟做大王。可这人一见女人就没心眼儿啊!您知道我们从前那个山寨是怎么没了的吗?就是他贪女人给贪没的!”

江尘不禁抖肩笑了起来:“没看出来那个震天斗还是个色货啊!说说,他贪什么女人了?”

“咳!别提了!提起来我就觉得窝火!你们说,像我们这种当山匪的想女人了,随便下山薅一个村妇或者过路的也就行了,凑合凑合吧,又不是真媳妇,何必那么认真呢?可他不一样啊,有一回,他在回来的半路上撞上了昌平王家的小女儿义素小姐,这下可不得了了!”

“他把人家义素小姐给劫了?”

“是呀!”

“他不知道那是昌平王的小女儿?”

“他不知道个屁!”这头目气得都骂人了,“他知道!”

江尘呵呵了两声:“那他胆儿挺大的呀!”

“就因为他那贪色不要命的胆儿,我们那寨子才会给官府灭了,到如今说起来我心里还有气儿呢!他要不贪那个义素小姐,我们的寨子怎么会被灭?我也不至于跑到这儿来混饭吃呀!所以,他召集旧部的时候,我没去,跟着他,早晚会被灭的!”

“那你知道他现如今在哪儿吗?”无畏问道。

“不知道,这个是真不知道。因为我不打算去,所以也没跟那个兄弟打听了。”

“那你兄弟后来跟你联络没有?”

“没有。”

“看来震天斗应该是在帮魏氏招兵买马啊,”江尘点了点头道,“他果然是好女人这一口的,如今不也是在帮魏竹馨吗?”

“两位,”这头目可怜巴巴地拱拱手道,“能不能放了我啊?我保证,我保证从今往后都不干这行当!”

无畏瞥了他一眼:“不干这行当那你打算去干什么啊?改行当蟊贼啊?从前你犯下的那些事儿就可以既往不咎了?你想得倒美!前面不远就有个小城,我就把你送到那儿的官府,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别啊……”

“带走!”

进了那小城,江尘送了那头目去官府后,回到客栈来与无畏回合。一行人在此歇息了一晚后,又出发继续前往锦城。无畏本打算让赫连在客栈里多歇上几日,等伤口结痂了再说的,但赫连急于赶到赫城,便只好带着她一块儿了。

就这么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七日傍晚赶到了赫城城外。赶到时,城门已关,他们只好借宿在附近的一处茶寮的东主家。

安顿好后,无畏关上房门,替赫连查看起了伤口。伤口已经结痂,并且开始沿着边缘脱裂,恢复得很好。无畏替她重新上药包扎后,说道:“也不知道魏空行上辈子哪儿修来这么好的福气,竟得了你这么一位好媳妇,回头等我见了他,我一定替你好好训训他,这么好的媳妇不要他是想干什么呢?”

赫连缓缓系上腰带,苦涩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我真的一无所知。每回我问他,他都不肯说,但我清楚,他心里装了不少心事呢!”

“倘若再遇见,那就不要错过了,一定要问问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你们夫妻,往后的日子还长,清楚地了解对方心里是怎么想的,这很重要。”无畏道。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赫连点头道,“找到他,我一定要问个清楚。无论他还想不想跟我过下去,我都要问个清楚。”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好好歇着吧!明日咱们就进城去,说不定就能遇上他了。”

“但愿吧!”

夜深了,整个小院都安静了下来。江尘领着两个人在外面守夜,过了没多久,无畏就出来了。

“夫人怎么没睡?”江尘问道。

“越是到了锦城,我倒越是睡不着了,”无畏抄手靠坐在门旁的桑树杈上,望着繁星闪耀的夜空说道,“江尘,我好像嗅到了一些些气息。”

“什么气息?魏氏的?”

“嗯。我总感觉离魏氏越来越近了。或许咱们想的没有错,魏氏可能真的会来锦城捣乱,给郑憾添堵。”

“但也有可能是来给郑憾道贺的,毕竟魏氏与郑憾之间曾有过一段时间的联盟。”

“所以,无论如何,在锦城遇见魏氏的可能很大,那就证明咱们这趟来得没错。两年了,魏氏藏头匿尾两年了,从那个小头目那儿可以窥见,魏氏这两年一直在暗中招兵买马,扩充自己的实力,眼下大概实力也扩充得差不多了,他们也应该出来活动活动筋骨了。”

“他们肯出来,那便少去了咱们不少脚力,这两年为了找他们,我的马都跑坏了几匹了,逮着他们,非叫他们给我赔个双倍出来!”江尘恨意满满道。

“不过,”无畏朝院中看了一眼,略显担忧道,“赫连这样子恐怕不方便进城,但将她留在此处我又不放心,你说怎么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