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半个月,无大事,小事也寥寥,稍微令人欢欣鼓舞的便是晋寒家的辛可儿怀孕了,除此之外,再没什么事情令她精神为之一振了。

话说之前魏姬被暂时软禁在了寝殿里,后稽文源卖力地查出了那副五凤罗盘的来历,乃是秦副掌司与其儿子找人做的,然后偷偷地送进了魏姬的寝殿里。证据确凿,魏姬无法抵抗,便写了一封长达十页的陈情请罪书,将一切罪过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把魏府一干人等撇得一干二净。

为此,魏姬被废为庶人,逐出了博阳,永世不得再返回。魏府中人虽未受到重责,但魏乾魏空明也被罚俸三月,闭门半月自思己过,并书写罪己状呈上,这件事也就算了了。

不知是不是受了这事儿的影响,博阳最近有些冷清,令她不觉有些乏味了。

上午,陈冯派人过来请,江应谋带了江尘自去了,独留了她一人在浣溪馆内配置香料。手头的活儿还没忙完,江坎便进来递上一封略带香气的信笺,道:“夫人,这是魏府送来的。”

她搁下木勺,伸手接过,放在鼻边轻轻嗅了嗅,好熟悉的桃花味儿:“是魏竹馨送来的吧?”

江坎点头道:“正是,是魏竹馨身边的青樱送来的,还等着回话呢!”

她揭去信笺上封口的那块红色陶泥,展开信读了一遍,嘴角勾起了一丝淡笑:“去回话吧,就说公子知道了。”

“是。”

随手一扔,这带着淡淡桃花香气的信笺便飞落在了花毯上,魏竹馨那娟秀工整的字迹在斜铺进来的阳光中显得格外清晰:若得片刻空闲,还望旧处会面……

旧处?,哼,不就是二人从前偶尔会去的双锋塔吗?那地儿倒真是个会旧人的好地方,行,你魏二小姐如此盛情邀约,我岂能不去?虽然,你邀约的那个人不是我。

下午,暖阳退下,习习凉风拂过双锋塔的塔铃,铃铃铃地作响,甚至是清脆。伴着这清脆的塔铃响,她扶着江坎的手从马车上迈了下来,款步走到了塔门前。

“江夫人?”等候在塔门前的青樱有些惊讶。

“我家夫君没空,所以我来了,”她斜目傲然地瞥了青樱一眼,“怎么?我来了,你家小姐就不见?”

“江夫人,我家小姐邀请的是江公子……”

“我家夫君是谁想邀请就能邀请的吗?是,她与我家夫君从前确也有些情分,甚至还曾做过夫妻,可那又如何?魏府送到江府的那张解婚书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从今往后,仅作路人,不再往来。既已断了一切往来,你家小姐这番邀请又是何意呢?”

“江夫人请稍后,奴婢先去禀过我家小姐……”

“我看就没那个必要了,”她拨开了青樱往里走去,“这双锋塔也不姓魏,不是她使两个人守在这塔底便是她家的,我自己上去,不必劳烦你通报了。”

“江夫人……”

“啰嗦什么?”江坎拦下青樱道,“我家夫人说得还不够明白?一边待着去!”

青樱见拦不住,只能跟在她后面,一路上去了。上了最顶端,只见一个孤单窈窕的背影伫立在窗前,像是满腹惆怅的少妇正在等待着远方归来的情郎。她轻蔑一笑,开口唤道:“魏二小姐,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