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扈游你以为呢?”她挑眉问道。

&nb扈游踱步道:“江应谋此回公然向您请俘,叛逃之意再明显不过了,稽国必不会放过他,倘若咱们能将他收服作为己用,那自然是如虎添翼了,不过,此人向来以狡猾聪明著称,于谋略上那也是一等一的,我有些担心咱们降不服他。”

&nb“你是担心他会暗藏什么诡计吧?”

&nb“咱们不得不防,不是吗?”扈游笑道。

&nb“防,当然是要防的,”她起身反背着手,踱步道,“江应谋不是一般人,如此草草杀之实在太可惜了,但此人心机颇深,在未真正探明他的来意之前,咱们还是不能轻易地拉他入伙,我以为静观其变最好。”

&nb扈游点头道:“公主所言极是。那就暂且留下江应谋,瞧瞧他究竟想干些什么吧!”

&nb“今晚之事已准备妥当了?”

&nb“已备妥当,入夜之后,咱们便动身离开这儿,先行前往灞城的人想必已经到了。”

&nb“好,”她嘴角勾起一抹歼笑,“就让晋寒那个傻子苦守着瞿溪好了,咱们先去灞城!”

&nb子夜时分,江应谋忽然被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惊醒。尚未回过神来,两个士兵便冲进了帐来,请他即刻穿衣上路。他本想问问去哪儿的,可这两个士兵只字不提,只是催着他离帐。出了帐,早有一台软轿候着,抬上他便往西奔去。

&nb“这是去哪儿?”他问随轿的一名士兵。

&nb“公子请别多问,这是公主的吩咐,到了您就知道了。”

&nb“你们不是想攻瞿溪吗?这么快就放弃了?”

&nb“公子您还是合眼歇着吧!”

&nb“你们不想攻瞿溪了?”江应谋拧眉斟酌了片刻,忽地笑了,“我明白了,你们公主是想耍声东击西的把戏是吗?你们真正的目的不是攻下瞿溪,而是瞿溪往西五十里开外的灞城。你们没有一开始就攻向灞城,而是围攻了瞿溪,目的就是想让灞城放松警惕,然后轻易得手,我说得对吗?”

&nb“公子不愧是稽国第一谋士,这正是我们公主所用之计谋。”

&nb“灞城相比瞿溪要小一些,守军人数顶多四千,若一开始就攻向灞城,瞿溪的守军必定会增援,朝廷也会立刻派兵援助,如此一来,为了攻下一个小小的灞城就得耗费你们原本就不多的兵力,十分地不划算,倒不如先佯攻瞿溪,让灞城放松警惕,又能将朝廷的增援引到瞿溪来,然后,你们再暗度陈仓,置少数人在瞿溪城外守着,天天摇旗呐喊,装作立马要攻城的架势,其实你们大部分兵力已调往灞城,布置妥当,只等你们公主赶到,杀灞城一个措手不及。”

&nb“对,咱们这会儿就是要往灞城方向赶,所以请公子坐稳了,沿途可能会很颠簸。”

&nb江应谋忽然轻松了下来,背靠在椅背上,望着灰黑色天幕中那寥寥几颗星辰笑了笑,安闲地合上眼,养起了神来。

&nb一天后,灞城被攻,仅一个时辰后城守便投降了。当消息传到瞿溪时,晋寒再想带兵去解围,也已经赶不及了。

&nb攻下灞城,她这方几乎没折损什么兵力,轻而易举地便逼得城守开城投降。她为何会先攻下灞城,江应谋其实也已经猜到一二了。

&nb灞城靠近炎国边界,原是个繁茂的商贸小城,从前与炎国的商贸往来十分频繁,炎国灭后,戈国与稽国分瓜了炎国的土地,而与灞城最接近几个炎国城池因为被戈国所得,实行了与从前炎国完全不同的商贸政策,致使灞城由繁茂变得萧条了起来,许多人都开始怀念当初仁厚的炎国国君了。

&nb正因为这个情结,她选择了首先攻下容易获取人心的灞城,作为她向稽国发出挑衅的战书。

&nb夺城当晚,她犒赏了众将士,但依旧不许军中饮酒作乐,下令驻军不许惊扰城中百姓,违者立斩。

&nb刚回到房间,把那一身软甲卸下甩在榻上,正准备躺平了舒舒服服地睡一觉时,忽然有人来敲门了。她合着眼,懒懒地问道:“谁啊?”

&nb“你已经回来了?”居然是江应谋的声音。

&nb她霍地一下坐了起来,拧着眉头往门上瞧了两眼,心里暗暗奇怪着,这么晚不睡他想干什么?我不是派了人看着他吗?他怎么还可以到处乱跑?

&nb跳下榻,打开门,正想教训两句时,一股浓浓的米粥香扑鼻而来,一下子堵死了她准备吐出去的那几句话——这男人裹着一件鸦色斗篷,双手捧着个托盘,托盘上置着一罐子米粥和两色小菜,他背后还跟着两个士兵。

&nb她眨了眨眼睛,冲后面那两个士兵问道:“我不是让你们看着他吗?谁让你们放他乱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