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笑个屁!亏得我还一直内疚着呢,想着从前放了大话给炎骅里,说好歹能顾及他妻儿老小,结果全都给夏都玄杀光了,赶去一个也没捞着!就为这事儿,我前两日还在琢磨着要不要偷偷寻个没爹没娘的娃,过继到炎骅里名下,替他守守坟也好,哪知道人家亲儿子还在呢!江应谋,我是不是你亲哥?是不是?你可真对得起我啊,死活愣没吐半个字出来,我都快被你气死了!”

晋寒越激动,这俩笑得越欢畅,气得晋寒都想踹他们俩出去了。

也难怪晋寒会激动,炎稽两国开战之时,他与炎骅里曾有过约定,无论最后是炎灭还是稽灭,活着的对方都要保住另一方的妻儿老小,谁知道夏钟磬的父亲夏都玄心狠手辣,没等他赶到赫城,王府就被屠了,就为这个事儿,他心里不痛快了很久,也把夏都玄和魏乾这两人恨死了。

“还不给我闭嘴是吧?人呢?那孩子人呢?”晋寒指着江应谋问道。

“自然在很安全的地方了。”江应谋笑道。

“在哪儿?别给我藏着掖着了,说!”

“说了你还能接回来?那孩子如今待的地方十分安全,也不会有人怀疑那是炎骅里的儿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不说出来也是为了那孩子的安危着想,他大概是炎氏最后的血脉了。”江应谋感触道。

“唉!”晋寒长叹了一口气,冲着半空抱了抱拳道,“炎骅里啊,我没本事,你的王妃和女儿都被夏都玄杀了,我一个也没救下来,不过还好,我弟弟替你捞回了一点根,你就安心地去吧,那孩子我一定帮你看好!”

“我好像明白你想干什么了,”陈冯抄袖冲江应谋抖了抖眉,“你说想知道林蒲心是不是炎氏族人,炎骅里的幼子倒是一枚很好的诱饵,若她真是炎氏族人,必定会在意这个孩子的去向。不过相比这个我更担心另外一件事情,倘若你证实了林蒲心就是炎氏族人,就是为了替炎氏报仇才蛰伏在你身边的,你还会留着她吗?”

“不会。”

“为什么?”

“总之就是不会,我会送她离开,让她放弃复仇。”

“你以为她会放弃复仇吗?”

“她会,”江应谋深邃的眸子里微微闪着幽光道,“如果她知道炎氏的血仇我会亲手讨回来,她一定会。”

三人欢聚闹到日落时分才算罢休。陈冯送江应谋走后,揣手于袖中,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正打算离开的晋寒回头道:“好端端的,又叹什么气呢?”

陈冯远眺着江应谋马车消失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没发现吗?他跟从前不一样了,外表看起来还是那么温雅从容,但心里却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了,他已不甘于只是做一个听从吩咐的谋士而已了。”

晋寒耸肩道:“这样不好吗?应谋原本就不该只是一个谋士而已。”

“好,当然好,所以偶尔想起我也能明白当初江尘为什么没把那封信交给无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