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翎王为王室旁支,却拥有大多数王室的支持,不屑对国君阿谀奉承;毓氏是老族派,根基稳固,其家族历史可追溯至五百年前,一直掌国礼祭祀,族人向来清高,不是国君轻易能拉拢的;余下的江氏和魏氏都是尽忠于国君的,都值得国君拉拢,国君也唯有尽力拉拢这两党,方可平衡各派权势的争斗,保博阳不乱。而这两家之中,又以魏家最会向国君献媚,自然,国君会更亲信于魏家。

这些都是她最近在博阳暗中收集起来的情报。她一直没有闲着,见缝插针地收集着来自各个渠道的消息。

魏空明没再多言语,抽身下楼去了,魏空行一屁股坐在望月台上,四仰八叉地躺下了,寞落地望着头顶上的那盏橘光灯笼长叹了一口气。

她很想去宽慰两句,但她知道自己是不能现身的,而且这个时候她也应该离开了。

“炎无畏!”

忽然,粹不及防,魏空行竟高呼起了这三个字。正欲抽身离开的她浑身一僵,仿佛有谁一盆冰水从头淋到了她脚底——怎么回事?不可能会被认出来啊!

“你死那么早干什么?死那么早有意思吗?你说你,白练了那么一身好武功,白有那么一颗热血忠心,到最后居然自己跳城楼死了,呵呵,这算不算挺讽刺的啊?你不是常说你宁可战死沙场,也不做龟缩之辈吗?”

原来,魏空行躺在地上说起了醉话。她松了一口气,回头望去,只见魏空行像个小孩似的,指着头顶上的灯笼继续碎碎念道:“你就是个小骗子,从小就骗我,有陷阱让我去踩,有埋伏让我去破,吃亏的事儿都骗我去干,你说你是不是很坏?”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倒是真的。

“无畏啊,你真的不厚道,明知道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的,这一辈子你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你算什么兄弟啊?兄弟如今有难,你又在哪儿呢?又在哪儿呢?说什么我有难你在棺材里也会爬出来帮忙,你倒是给我爬出来啊?你就是个小骗子,大大的小骗子!”

看着魏空行指着灯笼数落她的那个小屁孩样儿,她真想走出去好好跟这家伙驳两句。不过,又有人跑了上来,是一个侍婢模样的姑娘,飞奔到魏空行身边焦急道:“公子,您怎可睡在这冰凉的地板上?快起来,会着凉的!公子,您喝醉了,不能睡在这儿啊!”

“去把炎无畏给我刨出来,那个没良心!”魏空行高声叫嚣道。

“公子,您可别瞎说!这儿是博阳,怎好再提那个无畏公主?”侍婢慌忙劝道。

“我提又怎么了?我兄弟我还不能提啊?炎无畏,炎无畏,炎无畏就是个小骗子!你能怎样?”

“公子……”

保重,兄弟。

她再看了魏空行一眼,撤回了步子,飞快地离开了魏府。

回到江府,她悄无声息地先去了小叶子房间里。她后面还有打算,需要小叶子配合,不过在见到小叶子后,她才知道江应谋已经发现她不见了。

事情还得倒回半个时辰之前说起。小叶子悄悄回了房间后,因为担心她,一直没睡,就守在窗户口那儿等动静。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功夫,正院里忽然传来了喧哗声,觉得甚是奇怪,立马跑去围观了。

这一去还真围观着了一个惊世骇俗的!

你猜怎么着?只见江应谋手捂额头,扶着门框踉踉跄跄地出来了,手指缝里渗出的全是鲜红的血水!守在门外的阡陌吓了个脸色发白,急忙奔过去搀扶住了他,偏头瞧见小叶子时,嘴里连声喊道:“去把蒲心叫来,公子受伤了!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