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想起这活儿了?”

“因为公子最爱这白杜鹃呀!姐姐,”秋心掩嘴偷笑道,“昨晚你在公子这屋睡的?”

她推开覆在身上的锦被,下榻道:“你这明知故问啊!”

“姐姐,公子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胡扯!”她正色道,“这样的话是你一个小丫头该说的吗?不许再胡说了,知道吗?昨晚公子饮酒太多,我担心他身子会有不适,这才留下照看的,没有其他。好了,出去吧!”

打发了秋心,她收拾了锦被,回房去换了一身衣裳。来到后院时,果见整馆的人都围在那丛杜鹃花前,剪枝的剪枝,扦插的扦插,仿佛江应谋真的打算把整个院子都种遍白杜鹃。

江应谋也在其中,着一身淡竹叶色的素衫,挽了衣袖,正躬身认真地剪着花枝。在他脚边,几支杂色的杜鹃花被丢弃在了一旁,她刚走过去,他便回头吩咐道:“你来得正好,把这些都扔了吧!”

她俯身拾起,诧异道:“为何要扔了?虽不是纯色白杜鹃,却也十分好看……”

“公子不喜欢杂色杜鹃,”阡陌挨近她小声道,“混杂一丁点红色都不行,所以你还是赶紧拿去扔了吧!”

她记得江应谋从前没这怪癖的,或许又是近两年新添的吧。捧上花枝,正要转身去扔时,江坎引了一个婢女过来,禀报道:“公子,魏府上来人了。”

“谁派来的?”江应谋没回头。

“是竹馨小姐。”

“有什么事儿吗?”

那婢女上前道:“二小姐听闻昨日公子身边的蒲心姑娘受了委屈,心中甚是担心,特意吩咐奴婢过来瞧一眼,顺道也给蒲心姑娘带了几样药材,为她压压惊。”

“蒲心的事传得满城皆知了?”

“当然不是,”婢女忙解释道,“二小姐也是听大少夫人说起才知道了。”

江应谋将金剪丢给了身旁的婢女,转身从阡陌手中接过白巾擦拭道:“她有心了,替我谢过她。另外……秋心你过来。”

“公子请吩咐!”秋心脆生生地应道。

“你不是喜欢缠花束吗?缠一束白杜鹃送给魏二小姐,就当是你姐姐的谢礼了。”

“是!”

她纳闷地抬眼看了看江应谋,不是不喜欢魏竹馨吗?怎么又这么好心送别人花束了?

魏府内,魏竹馨那间香室里,秋心缠的花束正被魏竹馨摆弄着。她取了一只双耳白瓷瓶,小心翼翼地将花束放了进去,花束是以白杜鹃为主,辅以了半开的嫣色月季和翠色万年青,十分地养眼。

“小姐,您说江公子为何要送您这花束?”魏竹馨的贴身侍婢青笛笑盈盈地问道。

“想打趣我吗?只管打趣好了!”魏竹馨嘴角勾着甜笑,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