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人……蒙着面……”她垂着头,用极纤弱细小的声音答道。

“一丝一毫熟悉的感觉都没有?”

“没有……”

“没有也能找得出来!”旁边晋寒插话了,“今日这附近不过两家在此搭帐,除去我们,就是空明家了。寻常人家哪个敢动江府婢女?必是我们几家所带之人当中有吃了豹子胆的,欺负人家蒲心姑娘面生,这才起了歹意。”

“若是我们这几家的人,那就更不可能了,”魏空明含笑接了话,“都知道她是应谋身边的婢女,谁敢动去?我估摸着是哪个路过的乡野蛮汉,窥见这蒲心姑娘年轻貌美,一时按捺不住这才动了歪念。”

“说来……”她向魏空明微微弯了弯腰,“应谢过少将军才是。方才若非少将军小妾眉夫人碰巧路过,惊吓到了那歹人,想必奴婢已经……眉夫人奋力驱赶歹人时不慎被歹人推下水坑,未知此刻如何,若是病了,奴婢心中甚是愧疚。”

“只是落水,不会有大碍,你只管放心。”

魏空明话音刚落,罗拔忽然拧着一个人冲了进来,将这人狠狠地扔在了众主子跟前。她斜眼一瞟,红褐色长衫,粗棍横眉,扁平小眼,已有六七分对得上了,应是此人了。

“应谋哥,方才我领人四处搜寻时,恰巧撞见这小子躲在樱桃园后面的坡上烧火堆烤衣裳,我见他形迹可疑,便给你拽回来了!”罗拔单手叉腰道。

“这人是谁?”江应谋问道。

罗拔正要答话,魏空明先开口道:“是我府上的,钟磬乳母的弟弟,从炎国带来的。怎么?罗拔兄弟以为他就是那恶徒?不过湿了衣裳,这也算形迹可疑?”

晋寒道:“蒲心姑娘,你先瞧瞧,可是这人?”

她故作胆怯之态,欲瞧不敢瞧。晋寒又道:“你壮着胆儿瞧一瞧,有我们在,不必害怕。”

她这才缓缓扭头,迅速地在那男子身上扫了一眼,又慌忙垂头道:“衣裳是认得的……只是那长相……却没见过……”

“歹人蒙了面,你如何认得他的真面目?蒲心姑娘,你别害怕,再仔细瞧瞧,还有认得的地方吗?”罗拔忙道。

“那眉毛……那眉毛也认得……”

“当真?既是这样,那必定就是这贼人了……”

“胡闹!”

罗拔话音未落,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便从帐外传来。片刻后,在三四个仆婢的簇拥下,一位身材娇小的年轻贵妇匆忙而来,面带愠色,仿佛揣着一心窝子的气。

这贵妇便是夏钟磬。

“这是做什么?绑了我乳母弟弟来做什么?”夏钟磬一来便声声质问开来,“疑心他是欺辱那婢女的歹人?会不会太草率了?此人跟随我多年,向来踏实沉稳,岂会干那龌龊的勾当?罗副将,拿人且得有证据,你可有真凭实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