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江应谋未起之时,她和氏蝉秋心便被叫到了郑憾的阁楼上。一番盘问后,她被留下来了。

郑憾手晃着半杯清酒,凭栏眺望道:“你跟那氏蝉是一伙的吗?”

“若我们俩是一伙的,您觉得昨晚会失手吗?”她回答道。

“那你为什么要帮她说话?”

“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昨晚我提着灯笼匆忙往回赶时,路过了她的房间,的确听见了她咳嗽的声音。”

“你确认是她?”

“确认。”

“你不会是在替她掩护吧?”

“我只是不希望她成为某个躲在暗处偷偷窃笑的杀手的替死鬼。其实昨晚可以下手的不止我们这三个吧?王府里仆婢众多,任何一个人都有嫌疑。”

郑憾浅酌了一口,砸了砸嘴回味道:“那你觉得除了你,还有谁想置江应谋于死地?”

她浅浅一笑:“那可多了去了。”

“譬如说?”

“与您不合之人,与江应谋不合之人,不希望稽国和郑国和和气气解决此事的人,又或者说想从江应谋之死捞到好处的人。”

“看来我是给自己带回来了一个灾星,索性再过两日他便要走了,”郑憾说着转身迈向了她,“他已向我王兄提出了请求,我只能暂时让你跟她一块儿去了,但我相信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是不是?”

“多谢殿下成全。”

“其实这也是成全我自己,”郑憾将酒樽放在她鼻边晃了晃,含笑道,“我也很想江应谋死,所以我放了你跟他去,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听到他的噩耗,这不是很好吗?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希望不会耽搁得太久,若你遇见什么阻碍,只管写信回来告诉我,我一定帮你。来,喝了这杯酒,只当是提前庆贺你完成任务了。”

她看了郑憾一眼,接过了那只酒樽,垂眉沉默了片刻,忽然抬手将酒樽里的酒全部倒在了地上:“我想这杯酒还是敬给即将奔赴黄泉的江应谋吧!日后能与殿下庆贺的时候多了去了,不急在这一时的。”

“好个狡猾的妖精!”郑憾垂头朝她喷了一口酒香,笑得暧昧,“怕我在酒里下东西吗?还提防着我,怕我真的把你所有的刺儿都拔光了?你也把我金印王想得太龌龊了些,我若想要你,必会正大光明。”

“正大光明地霸王硬上弓吗?”

“说得本王忽然好想……”

她立刻后退了一步:“殿下不会想这个时候跟江应谋起冲突吧?江应谋如今视我为他的东西,你动他的东西,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