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同样也映进这千年前的街道,夜色同样清冷。

也许是刚入夜的缘故吧,或许奔忙的人们还未进晚餐。

正当几人踌躇之时,一位走街串巷的古代货郎,肩挑着一副扁担,走路一摇三晃的边走边吆喝,或许也是回家从此路过,顺便将剩余的货物削价处理吧。

刘晃急忙走过去想询问自己家里的状况,但他多了个心眼儿没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说是过路人好奇而已。

那货郎看了看他们一行人,又瞧瞧四周,见没有旁人才放下担子凑近来说。

“你们是外乡人吧?”货郎问。

几人只好点点头。

“难怪你们不晓得!这刘知府已经被押入大牢了,不过他也是罪有应得。先皇在世的时候他敛财无数,如今新皇登基第一个就查抄了他的家,真是大快人心呐!”那货郎说话间显得十分开心,看来贪官的获罪对于百姓,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刘晃听了这些,眼前一阵眩晕差点儿昏厥过去,那毕竟是他的生父,血脉亲情啊!

“那么他的家人呢?都去了哪里?”刘晃问道。

“都四散奔逃了,不过,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还是整日在街上游荡。”

“哦,那他在做什么呢?”几人异口同声的问。

他们对这句话都非常感兴趣,想知道那个余淮水的近况。

“哎!当叫花子呗,混入了丐帮。”

“那么,他的新娘子呢?她去了哪里?”钱盈儿终于问到了自己最关心的人。

那货郎又叹了口气,这时,脸上现出的不是幸灾乐祸。而是真正的同情。

“唉!可怜呐!如花似玉的新娘子新婚之夜,就死了。”

“啊!”

钱盈儿惊叫了一声,这句话像是给了她当头一棒,救嫣蝶是她此行最重要的事,没想到却听到这样一个噩耗。她急切的想知道嫣蝶真正的死因,于是缠着货郎继续追问。

“她是怎么死的?”

“唉!姑娘是个烈女呀,不甘受辱。怕被那恶少玷污了清白。所以……自缢而亡。”

“啊!”钱盈儿再次一声惊叫,身子晃了几下幸好被飘飘抚住,不然准会昏厥过去。

“那她的坟墓在哪里?”飘飘替钱盈儿问了一句。

“由此向北十五里处。有座小山丘。”

几人听货郎介绍了刘府的基本情况,急忙上了来时的那辆马车,飘飘命那个被施了法术的车夫,调头疾驰而去。

刘晃缓口气定了定神儿。心想:既然家里已成了这个样子,自己留在这里只能是乞丐的命运。于是。他准备央求飘飘她们带他再穿越回去。

“几位美女,求你们了快带我回去吧,我不想留在这里做沿街乞讨的花子。”

飘飘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钱盈儿的心比较软,只冷冷的说了一句:“先去看看嫣蝶再说。”于是。他们朝嫣蝶坟墓的方向走去。

往前走要经过一条繁华的主街道,这里是这座古城最主要的商业街。是吃、穿、娱、用各行各业比较集中的地方,同时也集聚了各式各样的人。正所谓鱼龙混杂之地。

刘晃对这里太熟悉了,这曾经是他每日穿行欺凌弱小。专横称霸之地。想想如今再次归来却是另一番心境,倘若此刻被街头的某个相熟的人认出,那就意味着他立刻就沦为街头乞儿。他对这里开始惧怕,开始厌恶了。他要回去,要了断这里的一切,无后顾之忧的回去。想到这里刘晃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于是,他透过马车的窗子向外张望。他在街头搜寻着犄角旮旯,背阴之处或躺或站,那些瑟瑟发抖的流浪者。

可惜,天不遂人愿,这一路没有发现他熟悉的面孔。

钱盈儿倚坐在马车里,泪水早就打湿了浓浓的睫毛。沉痛的心情已无法形容,想想上次回来看到的还是一个活生生的,聪颖丽质的嫣蝶。她像一只折翼受伤的小鸟,那么楚楚可怜,那么望眼欲穿,等着自己的拯救,可是……

如今香消玉殒,已是冰冷冷的骸骨一堆。

歉意和内疚萦绕在心头,她不停地责骂着自己。

马车驶出城镇,在城郊的一处荒凉的土山丘,钱盈儿示意飘飘命令车夫勒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