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玉茗隔着一臂的距离,各自躺在地上,空气中凝结着静默,一股莫名的忧伤在花屋中游荡。

“夕儿,有人和你说过铃兰花又叫做君影草吗?”

“听过。”

“我喜欢叫它君影草……君当如兰,只有懂他的人才会知晓他的爱恋,他的守侯是风中星星若有若无的叹息,茫然而幽静,只有有心才能感应,他的爱纯粹剔透,只有凝神才能浅尝,纵使不被人理解,却依然坚持等待,执着地相信有一天幸福会归来。”

玉茗的声音犹如潺潺流水,在我耳畔游走,我闭上眼,竭力让自己不去想太多,现在的我们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有些事已经不能任性而为了。

迷迷糊糊不知什么时候睡着,醒来时玉茗已经不在身旁了。

取出法衣穿在身上,解除了花屋的禁制,已经有婢女在花屋在等候,见我出来立刻端来了漂浮着花瓣的洗脸水和散发花香的漱口水。

洗漱完毕,我离开花屋来到大殿,在人群之中找到了青贇。

青贇此刻正在与几名花族的公主打情骂俏,不知说了些什么,引得几位小姑娘面泛桃红,有一个穿黄色衣衫的捏起粉拳在青贇臂膀上捶打不已,口中娇声嚷道:“坏死了,坏死了!”

我淡淡一笑,男人不坏,姑娘不爱,越是坏,越是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青贇见我过来,朝几位小姑娘摆了摆手,迎了过来,“昨夜睡的可好?”

我没心情和他讨论睡眠质量,直接说道:“走吧,我们即刻离开霓裳城。”

青贇点了点头,同我一起往殿外走去,路上问道:“你真的不打算和凤宸煊一起回羽族?”

我说道:“暂时不打算回去,我初来馨月界,想先四处看看走走。”

“你一个人在这里举目无亲。馨月界地域辽阔,种族与种族间都有界域划分,想要四处走走,须得一个向导才行。”青贇望了我一眼,理了理衣襟,“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说道:“说吧,你想要什么条件?”

“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什么事不须说透,一点就通。”青贇笑道:“听闻桑鹭岛兽族中的蛇族寻到了千年老祖留下的一对腐心牙,我想要。你弄来送给我。”

“这东西如何弄到?”蛇族千年老祖的毒牙。用脚趾头想都不是件容易之事。

青贇笑道:“听说找到对毒牙的是蛇族中的滕豪。他一只想养一只千年璧蟾作为宠物,你若是能寻一只璧蟾给他,想必索要腐心牙就不成问题了。千年璧蟾,水族瑞柯就养了一只。能不能搞到手这就看你的本事了,我想应该难不倒你。”

别看青贇说道简单,他心里的思想活动可不是这样的。

要从滕豪手中得到腐心牙,就要先送上千年璧蟾;要送上千年璧蟾,就得去水族瑞柯哪里求取;人家好不容易养了千年的宠物,又不是大白菜能随随便便就给我,这还算难不倒我?

我朝青贇拱了拱手,“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没有办,暂时不能与你同去虫族了。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青贇一把抓住我,“说得好好的事,怎么一下就改主意了。”

我正色,“我觉得你想要的东西,我没办法给你。只能告辞回头再想想其他办法了。”

青贇说道:“还没有去,你怎么知道不行,我在馨月界虽然名声不太好,消息却是最灵通的,有我带着你,保管你一趟下来,对于馨月界的一切便了如指掌,这笔买卖,你可不亏。”

和我演戏,青贇算是栽了,怎么说我也算是身经百战了,立刻扮出一幅正义之士的样子来,“我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好处,可是若是我要不到腐心牙,岂不是有愧与你,我这个人最不愿意占人家便宜,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说完,继续要走。

“好了,好了,我再退一步好了。”青贇说道:“我会帮你从瑞柯手中骗取千年璧蟾,这样总可以了吧。”

“骗取?”我逮住了青贇的话柄,朝他挑了挑眉,“看来这件事果然不是什么好差事。”

“呃……”青贇别过眼,眼中流泻出愤恨,纠结了半天终于说道:“哪个瑞柯最是讨厌,那千年璧蟾本是我最先发现的,却因为修为不如他,被他打伤借机给夺了去,我倒是不在乎什么璧蟾,只是这口气难以下咽,想把千年璧蟾从他手中夺过来,让他也偿偿我当年的滋味,我修为比他低,想要从他手中讨得便宜不容易,这不就想到了你……”

青贇这一次说得是真话,我听后觉得尚且能够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