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依长相本就属于那种温婉邻家型的,五官安静柔和,长得没有什么攻击性。熟睡后更是少了份防备,多了些孩子气,蜷缩着身子,抱着抱枕,整个下巴都陷在抱枕中,嘴巴微微地嘟着,唇角翘起,睡得满足而安详。

陆承曜突然就想起了小时候,她拿着香草冰淇淋,嚣张跋扈地冲他喊:“我有这个,但我就不给你吃。”

说完时小嘴也是得意洋洋地翘起,小模样儿特别地可爱,他耳根子会不自觉地发烫,和她对视不了几秒便别扭地转开了视线。.。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人也长大了,再看着秦依时再没有小时候那种别扭又无措的感觉,她也没再像小时候那样表情丰富过,或怯生生地看着他,或嚣张地和他对着干,或委屈地嘟着嘴,睁着两泡泪眼泫然欲泣地看着他,想靠近不敢靠近,或瘪着嘴角,冲他张牙舞爪……反而是总是安安静静地,总一派乖巧文静的模样,说起话来也斯文有礼,鲜少再有像现在熟睡这样,完全没有防备,还带着点小时候的俏皮可爱。

陆承曜发现他有点怀念她以前冲自己耀武扬威时的样子,那种乖巧里带着点小跋扈的样子。

他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秦依睡得浑然未知,只是有些本能地抬手在被捏着的地方挥了挥手,抱紧了抱枕,蜷缩着继续睡。

陆承曜不自觉笑了笑,低下头,在她眼皮上轻吻了吻,又吻了吻她的脸颊,手指轻拨开她额前的头发,手掌横贴过她的太阳穴,插入发间,侧头盯着她的睡颜看。

秦依没反应,连日来的疲惫人也睡得沉,除了被吻时不太适应地拧拧眉心,人没醒来。

她的黑眼圈有些重,陆承曜指腹摩挲着那一圈青黑,俯下头,轻轻在她吻了吻,动作隐隐有些怜惜的味道。

秦依无意识地咂了砸嘴,手臂软趴趴地抬起,搭在了陆承曜后脑勺上,抱着他的头继续睡。

陆承曜被迫与她脸颊贴脸颊,呼吸交融,近得他稍微动一下就能吻上她的脸颊。

他眼眸瞬间转浓,凝眸看她,发现她完全没醒来,只是深眠中的一个本能动作,虽然被他的头发扎得有些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却是很理所当然地将他的头当抱枕了。

“秦依?”陆承曜低声叫她,嗓音有些暗哑,秦依没醒来。

“秦朵朵,明天醒来不能怪我知道吗?”哑声呢喃了句,陆承曜手掌捧住她的脸,嘴唇轻压上她的唇,细细地吻,不同于以往的狂猛,含着她的唇,很温柔地吻。

她在皱眉,大概是真的累了,或是还陷在梦里,人没醒来,却是本能地去回应,与他濡沫交融。

陆承曜渐渐有些失控,手掌不自觉地扣紧了她的头,不断加深这个吻,另一只手掌有些控制不住,手肘撑在她肩侧,手掌沿着她光滑的后颈滑入,克制地贴着她的背脊线滑动。

秦依似乎有些清醒,又似乎没醒来,只是眼睛睁开了下,眼神迷蒙,不适地在他胸膛前蠕动,手臂绕过他的后颈,拉下他的头。

陆承曜被她磨得近乎失控,有那么一瞬间想不管不顾,揉抱着她的身体,强势地缠吻着她的唇,攻城略地,然后就在彼此唇舌纠缠得难分难舍时,她突然心满意足地一口咬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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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依这一觉睡得异常地香甜,第二天醒来时一时没想起前一晚上的事来,大大地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便起身下床了,正准备去洗漱,人刚拉开盥洗室的门,眼角瞥见厨房的人影时一个激灵,困意全无,下意识地后退几步,挪到厨房边,看到厨房里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男人正一手拿着煎锅,一手熟练地握着锅铲,大脑有瞬间的空白,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陆承曜正煎着蛋,侧头看了她一眼,嗓音清清冷冷的:“早!”

“你……”秦依看着他,又回头往客厅看了看,确定是自己家没错,刚想问“你怎么会在这里”,突然想起昨晚陆承曜送她回来的事,也就改口道,“你怎么还没走?”

她依稀记得昨晚陆承曜要在她这儿借宿一晚,她不大乐意,坐在客厅里陪他耗,后来就没后来了。

秦依估摸着自己那会儿不小心睡过去了,只是她既然是在客厅里睡过去,她刚刚从自己的床上起来……

秦依不自觉地低头打量了自己一圈。

“昨晚我抱你回房的。”陆承曜淡淡地替她解惑,抬头看了她一眼,“放心,什么也没发生。”

秦依隐隐觉得他说话没以往利索,奇怪看了他一眼:“你舌头怎么了吗?”

陆承曜黑着脸转过了身,专心煎蛋。

秦依不讨没趣地揉了揉鼻子,转身去洗漱,把自己收拾妥当时陆承曜已经把早点端上了餐桌,两杯热牛奶,两份煎蛋,两份芝士面包和两份海鲜粥。

“你冰箱里什么也没有,就随便弄了点,先凑合着吃吧。”陆承曜淡道,顺道给她摆上了餐具。

秦依一个人住那么久,这还是第一次大清早起来有热乎乎地营养早点备着,还是平时看着清冷尊贵五指不沾阳春水的陆家少爷,她盯着眼前的餐盘,心里也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是突然有种很细腻微妙的甜蜜感,被宠着的感觉,尽管陆承曜无论是从脸色上还是从眼神里也没看出半点宠人的味道来,反倒是一直臭着那么张脸。

秦依觉得他怎么着也是给自己准备了份早餐,也就笑着道:“没想到你还会做早餐啊。”

陆承曜看了她一眼,没头没脑地问了句:“昨晚睡得香吗?”

秦依点点头:“挺好的。”

“有没有梦到什么?”

秦依耳根子不自觉地有些烫,做了场春#梦算不算?

陆承曜又凉凉地看着她:“是不是连梦里也在挂念着那一碟炒田螺?”

吸着吸着就一口轧下去了,滴滴香浓,意犹未尽呢。

秦依觉得陆承曜这话问得有点怨念,她虽然偶尔有些慢半拍,但脑子还算好使,很能举一反三,迟疑看他:“你昨晚……真的只是送我回房而已?”

“要不然呢?”陆承曜淡淡反问,问得秦依也没法子答,她在陆承曜面前没那么放得开,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问他,是不是趁她熟睡时对她怎么样了,这话也问不出口,在她看来陆承曜人虽高冷了些,但他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陆承曜看她又憋着不说话了,也不说话,低头喝了口热粥,这一口热粥下去就喝出事来了,昨晚被她一口轧下去的舌头还残留着伤口,一口热粥下去烫在伤口上,疼得他一扭头下意识将那口粥吐出来了,端过牛奶猛喝了口,模样看着有些些狼狈。

秦依从没见过他狼狈的模样,在她面前哪次不是端着九天外的神仙似的,突然来这么一出,她反倒有些反应不过来,有些担心看他:“你怎么了?”

“没事。”陆承曜把海鲜粥推开,又端起牛奶灌了口,深呼了口气,这才缓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