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侯。”李平进来行了一礼。

“如何?”站在烛灯前的男子微侧过头,剑眉轻敛,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禀吴侯,奴才去了地牢,亲眼看到步夫人她从地牢走了出来。”

“嗯。”声音清浅,似是用鼻音哼出的一般。

今日之事所有证据都指向了她,他却还是自欺欺人地去替她开脱。

或许从前在他得知这件事情是她所做的时候心里会有几分开心,因为如此说明她心里还是有他的。可如今,他再也不会如此想了,她会害王千儿亦不过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是因为王千儿而落到了如此境地,她如此做,同他无关。

他可以不去看她,可以慢慢地将她淡忘,却无法做到对她不闻不问,他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

他们之间或许当真是场错误……

月悬夜幕。

步婉眼帘一颤,朦胧间缓缓地睁开了双眸,此时外面一片漆黑,只能看得见随风飘动的树叶,晚风萧瑟,从窗外吹来,让她有些发寒,不由得咳了几声。

步婉缓缓地直起了身子,觉得这一动竟牵动着身上所有的伤口,不由得锁紧了眉。

面前一张破旧的桌案前点着一盏烛灯,案前,一个女子正垂着头沉沉地睡着。

步婉撑着站起了身,走向了那女子,“海棠?”她试着唤了一声。

她本以为海棠不会听得见,谁知海棠睡得极浅,听得她唤自己,忙直起了头,看向了她。

“海棠。你怎么睡在这里了?”她不觉锁了眉,忧心地看着海棠。

这个姑娘已经帮了她很大的忙了,她觉得自己真是幸运,能遇到个这么善良的人。

“我没事。”海棠从案前站起了身来扶她,“你怎么样了?”

步婉扯了扯嘴角,“放心吧,我没事的。”说着。身上的伤口扯得她心口猛地一痛。不自觉地锁了眉。

“来,快坐下。”海棠扶着她坐到了床上,又回身倒了杯水给她。

“谢谢。”她感激地看向了海棠。若没有海棠。她真不知道自己此时会是怎样个狼狈的模样。今日若不是海棠将她扶了回来,她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管她,不知道她会不会昏死过去也没有人来帮她,若是如此。恐怕她当真是活不成了。

她接过了海棠递给她的水杯,手指用不上力。她便用两个掌心将水杯夹在了中间,也是这时才借着微弱的光线发现,她的十指竟都被包扎上了白色的纱布。

她身上的衣服也被换过了,想必之前的单衣上应该又沾上了鲜血罢。海棠应该已经将她的背上上了药,因为她能感觉到那种上了药后沙麻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