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吴侯。”仙雨阁前院小亭前,郑煜俯身行礼。

“王夫人今日为何会突然如此?”一双凤眸平静得没有任何波澜,眸光是他与生俱来的威严。

“回吴侯,是中毒所至。”郑煜抬头看了孙权一眼,只见男子凤眸轻轻一眯,左手的拇指重重地从食指上碾过,对这个答案似是并无意外,却似是有些失落。

“何毒?”

半响后他才听到吴侯如此问他,忙低了下头,道,“禀吴侯,此毒并非是药物,王夫人今日所食补品中有白草和斑竹根,这两味草药性寒,加之王夫人所食补品乃温热大补之药,毒性因相克所致。”

“如此对胎儿可有损害?”

“回吴侯,臣曾查看过王夫人所食的补药,其中斑竹根和白草的药量下得并不大,不足以对胎儿和母体造成损害,除了会让夫人同今日一般腹痛难耐,并无其他。”

今日在仙雨阁中吴侯并未询问他王夫人中毒的事情,他也并没有说。人人都道王夫人的毒是步夫人所下,因为今日这补品恰恰是这女子送来的。若说是步夫人所为他觉得也未尝没有这种可能,他曾去给这女子看诊过,她的身体太过虚弱,之前的病本就没有痊愈,如今更是雪上加霜,身体严重受损,若说是因此憎恨了王夫人也未尝不可,只是不知吴侯是否是顾念着那个女子今日才未曾询问他分毫。

“你先下去罢。”孙权沉默了片刻,轻一抬手。

“吴侯。”李平匆匆过了来,锁眉道,“吴侯,太夫人她听了府中的传闻。直认为是步夫人她陷害的王夫人母子,现在已经派人到膳食局去拿人了。”

“什么?”孙权剑眉紧锁,哑声低喃了一句便匆匆离了开。

屋内,王千儿轻翻了下身,缓缓地睁开了双眸,朦胧间侧头看去。

“夫人。”凝烟忙上前,“夫人。您现在怎样?”

“吴侯呢?”王千儿并未看凝烟。探着头向四周看去。

“夫人,吴侯他,他刚刚才走。”凝烟安慰地道。

王千儿四处寻找的眸光顿时凝沉了下来。苦涩一笑,低下了眸。

“夫人,恕奴婢多嘴,今日之事。夫人刚刚何不想吴侯言明是步夫人所为,让吴侯狠狠责罚了她步婉!说不定吴侯盛怒之下还会将步婉处死呢。也不枉夫人您受的这份苦。”

王千儿唇角的笑意大了两分,却愈发的苦涩,“你以为若我未曾开口他便就能真的给步婉什么惩罚吗?”

凝烟看着王千儿微微锁眉,却听得王千儿道。“他终还是袒护她步婉的,若我向他道严惩步婉,替自己找回一个公道。他定会彻查此事。到时若查不出什么,找人给她步婉做了替罪羊还好。若查出什么,我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么。”

她今日亦曾想过让他处罚步婉,可最后她没有。因为他的眼神和态度让她知道他必定会护着步婉,倒不如让她来做了这份人情,以后若再有下次便也好将步婉斩草除根。

况且此次之事他心里必定认为是步婉所为,就算不处罚也不可能不在心里落下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