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警告你,还想活命的话,就玺儿远一点。”高昌王后冲着不经意在园中狭足相逢的莫玥警告道。

“这话,王后娘娘是该告诉王子殿下,而不是我。”莫玥面目冷然道。

当初是阚玺让人救得她,也是他将她安置在这归义侯府内凳。

“这里是归义侯府,本宫再不济,把你赶出去的权力还是有的。”高昌王后闻言面色顿时冷沉,逼近两步道,“你说,你出了这侯府大门,镇北王府的人会把你怎么样?娲”

莫玥恨恨地咬了咬牙,便是再不甘心,她也不得不承认,只要她出了这归义侯府,只怕不等天亮就已经没命了。

“娘娘大人大量,是莫玥冒犯您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不想逞一时之快,而给自己带来性命之忧。

高昌王后满意的笑了笑,哼道,“所以,要留着你这条贱命,就给本宫规矩点,也别让本宫再撞见你。”

高昌王后带着人扬长而去,莫玥方才缓缓站直了身子,咬牙切齿地站在原地看着一行人离开的方向。

龙靖澜撇了撇嘴,原以为得打起来呢,结果这么快就完事儿了,果然女人之间吵个架也都是嘴皮上的功夫,这也只有搁她这里才会跟人动刀子吵架了。

不过,原本在高昌王后身边说那些话,也不过是让他们提防些姓莫的和庞宁那边,只要互相都提防,就算能站在一条线上,也干不成什么大事,因为谁都是以自己利益为先的。

她悄然离开,一回到高昌王后的房中,道,“娘娘,打听到了。”

高昌王后摒退了侍从,方才问道,“可看清楚了。”

“就在城西的一处宅子里,庞宁进去待了小半个时辰才离开,只是那园子守卫森严,我进不去。”龙靖澜道。

“无妨,只要知道了人在哪里就好了。”高昌王后冷然道。

风如尘原也是高昌的人,如今却被庞宁控制为他所用了,虽然在目前为止他们双方还是要站在一条线上,但最后也都是无法共存的。

“那王后娘娘打算怎么办?”龙靖澜问道。

“这些天,你不必留在我这里侍侯了,多留意着那宅子的动静,有什么动静回来禀报。”高昌王后道。

现在是关键时候,又是身处燕京,是不可能把身边的护卫派去些事的,二来容易引起人警觉,让一个小丫头去更合适,也不会太过引人注意。

“是,王后娘娘,可是那莫皇后……”龙靖澜垂首回道,如此也好,正好有机会脱身了。

“她现在出不得侯府,本宫量她也不敢造次。”高昌王后道。

南楚皇帝容不得她,只要她出去一露了面就有性命之忧,她现在也只能藏身在这侯府内,可要想在这里留着,她就只能规矩点。

龙靖澜告退出去,刚一出门便听到方才一直沉默不语的高昌王出了声,“现在唯一的变数,燕北羽留在王府内的那个疯妇,得想办法除掉才是。”

“人当然要除掉,可是现在镇北王府里里外外都有人把守,还有折剑山庄的人住在里面,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杀了,根本是不可能的。”高昌王后叹道。

“可留着她,终究是个祸患,当年不知怎么就让她给逃出去了。”高昌王恨恨道。

龙靖澜在门外悄然听着,好在那人是被她发现了,不然到现在怕也没发现,他们做得那些腌臜事儿。

“且先看看在说吧,只要南楚皇帝一死,镇北王府自然也就放松警惕了,介时再除掉她也不迟,现在我们最该担心的是北齐王那边,要是不能扳倒他,那这么多年的筹谋都要付诸流水了。”高昌王后道。

虽然府里是有他们的人,可是那些大夫当初就是高昌送去的,只要一出事了,首当其冲受怀疑的就是他们,自然是不能让他们去下手。

“玺儿所说的计划也不无道理,咱们要想对付了谢承颢,必须要将霍家兄妹争取到与我们一要线上,只要北齐不再是威胁,仅凭庞宁手上的人,又怎么可能赢得过我们。”高昌王道。

那上阳郡主他们不知如何,可那霍隽少年成名,常年与霍天霄南征北战,要想算计他们实在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谋害燕北羽的事,不仅是谢承颢,高昌也一样有参与,一着不慎更可能把他们自己都赔进去

tang。

“此事,还是看看庞宁打算怎么办。”高昌王后道。

虽然他们双方也是各有目的,在对于北齐的事情上,他们是必须站在一条线上的,否则谁也不可能斗得过谢承颢,所以此事便是他们不急,庞宁也会想办法。

龙靖澜在外面听罢,悄然离开回了自己房中,倒并没有担心的意思,以霍隽和宛莛两人的脑子绝没有可能被这伙人利用的可能,可也如他们所说,真正要防范的还是谢承颢。

这也是,霍隽他们在北齐一直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

之后一连几日,她便甚少留在了归义侯府,而是混迹在燕京城内,选在合适的时候去***扰了一下庞宁,让他故意发现了自己在跟踪他。

于是,几天之后庞宁与高昌王夫妇见面之时,很明确的表示了不满,但是她也便也再没有回归义侯府去,那个在高昌王后的身份彻底消失了。

高昌王后被人发现也理亏,加之还要联手对付北齐,不好在这个时候翻了脸,自然也不好太过追究,反正也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侍女,便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冬至过后,燕京的天也愈发寒冷了,在她准备好起程前往北齐的前一天,折剑山庄一行人也离开了燕京,缇骑卫的弟子相送到城外,她也在暗中瞧见了。

虽然知道师公和折剑山庄在这里会大大增加胜算,但师公当年远离朝堂创立折剑山庄,便是想远离这些权谋之争,她也确实不想在他这把年纪了,还要他因为他们这些晚辈的事而受累,而燕北羽也说到做到,送他们离开了燕京。

在她离开燕京的当天,庞宁被镇北王府的人紧急召了过去,燕北羽一天之内接连下了三道圣旨,一道是由贺英去传旨驻守贺兰关的当朝房大将军,一道是给庞宁及几位朝中重臣的,最后一道密旨则是留在了天机阁。

镇北王府因着燕北羽的再度病重而人心惶惶,贺英领着她庞宁及几位朝中重臣进了寝房,卧病在床的人,已然虚弱至连起身都无力了。

“臣等给皇上请安。”庞宁一行人跪拜道。

燕北羽靠着软垫,虚弱地抬了抬手,低声道,“义父,近前来说话。”

庞宁这才起身,到了床边,“陛下,急召臣等前来,有何吩咐。”

燕北羽敛目深深叹了叹气,道,“臣这病,一直无药医治,想来日子是不多了,万一有个不测,这南楚的事总得有个交待。”

“陛下九五之尊,得上天庇佑,定会逢凶化吉的。”庞宁跪在床边道。

燕北羽虚弱地摇了摇头,道,“朕自己病到什么地步,自己还能不清楚,皇爷爷的交待朕也算是做到了,只是没有那个命让南楚真正安定下来。”

庞宁默然听着,思量着他到底要将这南楚的江山托付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