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手来勾着玄夜凌的脖子,漂亮的手指在他的短发之间穿过,按着他的后脑勺,将他按向自己。

收到她的回应,玄夜凌像是释放出最后的压抑。

他离开钟念初的唇瓣,目光灼灼看着她,忽然一把将人抱起,转身往房间里走去。

钟念初满面娇羞,勾着他的脖颈,躺在他怀里看着他,并没有拒绝他这样做,只是在对上他目光的时候,微微垂下头。

脸上浮上两片红晕。

玄夜凌大步流星抱着她进了船舱,回到卧室,砰地一声关上门……

游艇依旧还在不停前进,海上起风了,颠簸起伏的海浪带动船只,也跟着一起一伏,晃动不已。

船上的水手们,厨娘侍应生们,全都在井然有序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人去打扰他们俩,阳光依旧很美好,甲板上的小圆桌和躺椅,依旧沉浸在阳光里。

岁月静好。

日头渐渐偏西,海面上开始漂浮了一层耀眼又绚丽的橘红色,那是夕阳的颜色。

钟念初换上一条洁白的吊带裙,披着意见镂空针织衫,长发披散在身后,从船舱里走出来,光着脚丫踩在甲板上。

整个游艇沐浴在夕阳余晖里,钟念初一出来,整个人都被堵上一层橘红色的光晕,像是仙女周身自带仙气,霞光万丈。

晚间有风,她迎着风吹来的方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享受海风中夹杂着的海水的腥味和潮湿气。

这是一种独特的体验,在城市,在沙滩上,都体验不到的感觉。

让她觉得十分享受。

大自然的魅力,总能让人忘记城市的喧嚣,从自然中来,到自然中去。

她忽然开始期待海上的夜景该有多好看。

要不是玄夜凌泰迪精上身,缠着她没完没了,她也不至于浪费掉那么多时间在房间里。

不过还好,现在出来还能赶上看看海上的日落。

远处一轮红日只剩下一个红点,像是一个放大无数倍发光发热的乒乓球,吊在天边,不上不下。

四周一片片云彩拉得老长,折射出放射状的日辉,仿佛一尊弥勒佛坐在那上头。

钟念初抓着栏杆站在那,她极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其妙的就想到了源思。

源思现在,还活着吗?此时的她,也会在某处看着日落吗?当年她的失踪,到底是人为还是意外,又或者是她自己找了个地方躲起来,还是被人杀害了,尸体分成无数碎片,被抛尸荒野……

也不知道以前她还在的时候,她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看着远处的日头落下,骨子里女性特有的感性浮现,各种悲秋伤月。

玄夜凌从船舱出来,刚洗过澡,只套着一套浴袍,胸前的对襟没有收紧,若隐若现露出里面蜜色肌肤的胸膛,还有一大片令人挪不开视线的胸肌线条。

荷尔蒙爆表。

他的头发还在滴水,湿漉漉的垂在额前,挡住了一只眼睛,平添妖冶,深邃立体的五官轮廓,在余晖里看上去更像是混血儿一样,帅气神秘。

相比起来他平日里头发一丝不乱的样子,此时这种乱蓬蓬的效果,反而更适合他。

洗过澡出来,房间里不见了钟念初,他就知道这女人一定是跑到甲板上来,追出来果然看见她站在这里发呆。

日光从她身边散射,她站在那,裙摆被风吹的飞扬,一袭白衣,轻飘飘的裹在较小的骨架上,仿若不小心就会被风吹走,柔弱的让人怜爱。

也只有他才知道,这个看起来娇小瘦弱的躯体里,蕴藏着多大的爆发力。

长发白衣的少女,即将沉入海面的落日,晚风轻拂,海面上波光淋漓,远处货轮行驶过海天一线的地方,在海面上拉出一条长长的白线。

画面极美。

玄夜凌走过去,同样也光着脚,并没有发出声音去破坏这美好的画面,安静的站在她身旁。

钟念初知道是他来了,声音轻柔的问道:“有时候我很好奇,如果从小我没有和姐姐分开,我们两个人的性格,是不是会很相似。”

至今为止,所有人都说她和源思一点都不像。

看着她那张和源思一模一样的脸,和她相处,总会觉得很出戏。

玄夜凌眉心微蹙,源思是他的逆鳞,每次提到源思,都会让他胸口发沉。

“她是她,你是你。”

钟念初苦笑:“也对。我不可能变成她那样。”

她好奇源思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又不喜欢别人总是将她和源思对比,这种复杂到难以言喻的心情,总是会在某些时候困扰她。

日头一点点下沉,钟念初看着太阳渐渐下沉,感受时间流淌,不知从何而来一股小小的伤感。

船上的女佣过来询问道:“少爷,小姐,要现在用餐吗?”

钟念初回过神来,看了一眼玄夜凌,玄夜凌道:“上菜吧。”

女佣退下去,钟念初瞬间恢复活力,一改先前略带伤感的样子问道:“晚上我们吃什么?”

午饭两人在房间里用小点心随意打发了的,根本就没好好吃。

不说还不觉得怎样,这会儿还真有些饿了。

玄夜凌瞧着钟念初一秒钟变脸的样子,又是嫌弃又是鄙视,太能演了:“不告诉你,自己去看。”

他转身走掉。

钟念初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忍不住又回头撇了一眼渐渐下沉的日头。

美好的景色,若是不能让人心情愉悦,再怎么美好,也不会是真正的美好。

钟念初忽然之间就理解了什么叫做,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她推门进了船舱,女佣站在旁边,姿态恭敬的等着她。

见到她进来,女佣做了个请的手势,“源小姐,少爷去换衣服了,请到这边来。”

钟念初只当吃饭的地点安排在别的地方,她不认识路,也没有疑问,跟着女佣过去。

结果女佣一路带着她进了厨房。

钟念初懵逼。

“干什么?”

直接在厨房里吃?玄夜凌可不会有这样的情怀,他可是连一碗鸡蛋面都能吃出来法国大餐仪式感的人,让他在厨房里吃东西,开什么玩笑。

这群佣人是想要让他把他们都丢进海里去喂鲨鱼吗?

女佣忍着笑道:“少爷说了,午餐没有好好吃,所以晚上的时候,请您亲自下厨准备食物。”

并且需要用到的食材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着她上手做。

钟念初指着自己的鼻子,瞪大眼睛问女佣:“他让我做晚餐?”

女佣点点头:“是这样的源小姐。”

钟念初眼睛瞪的又圆了几分:“所以你刚才问,现在要用餐么,其实连餐都还没准备?等着我动手准备?”

女佣很无辜的看着她:“源小姐,虽然这是我们的职责,但是我们的终极职责,是听从少爷的安排。”

话外音就是,对不住了,虽然我们也很想做晚餐,但现在少爷吩咐下来,我们不得不让你动手。

钟念初深吸一口气,优雅的笑笑,收回瞪得老大的眼睛问道:“他在哪里换衣服?”

女佣笑着摇摇头:“这个就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了。”

钟念初撸起袖子,原地踱步了三圈,一直在找玄夜凌理论和乖乖准备晚餐之间纠结,最终她还是面朝厨房,停住脚步。

跟这个混蛋有什么好理论的,最终的理论结果,肯定还是她动手做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