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念青眉头皱的很深,面色也很凝重:“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苏开心说:“我在卫生间的洗手池旁边看到一小块白色的痕迹,看上去像是刷牙时掉下来的牙膏泡沫,但是,我却认得,那不是牙膏,是融化的强心药,燕存西经常吃的那种药,我收集了一点,然后送过去化验了,确实是一种治疗心脏病的药。”

苏开心说:“这一点,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在辛普森医生的卫生间的洗脸池中会有还没有融化的药片的粉末?我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性,就是其实,是有人将药倒入了洗脸池中,然后用水冲掉,但是因为疏忽,并没有彻底的清除干净。”

容念青皱了皱眉:“你就凭这个认为是人为谋杀?”

苏开心当然不仅仅是凭这个?

但是他自己还有很多困惑,也还没有来得及去证实,所以,不敢妄下定论。

但是现在最要紧的事情还是燕存西的手术问题。

而且,苏开心也会担心另外一个问题。

就是容念青。

如果辛普森医生的死亡并不是一场意外,那么容念青会不会同他一样,也会有危险。

虽然这种可能性并不大,但是苏开心还是一直没有办法安心。

所以,后来的时间里。

容念青总能看到无处无在的苏开心。

燕存西暂时出院了。

大约也是知道受体心脏的事情。

但是他还是一副天塌下来无所谓的样子。

最近他和苏开心都搬回了以前的海边别墅。

那边环境好,医生也说有利于他的身体恢复。

燕存西的身体竟然比以前好了许多,大约是容念青药物的作用。

但是苏开心知道,这些都是暂时的。

李青榕是让他们回燕家大宅,毕竟那里照顾的人多。

她又担心苏开心“有孕在身”。

苏开心没有回去。

她假怀孕的事情,一会去就很容易穿帮。

有时候,苏开心也想,反正早晚是要被发现的。

现在瞒着也没有什么意义。

但是有时候,看到李青榕那种期待和希望的眼神,竟然真的不忍心。

苏开心竟然对一个自己曾经恨之入骨的人不忍。

并不是同情,而是在李青榕的眼底,苏开心看到了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孤独。

这样的女人,什么都拥有了,却没有办法拥有丈夫的爱,没有办法拥有儿子的尊敬,但却对亲情所有的渴望寄托在燕家第三代的身上。

这真的是足够的悲哀。

晚上的时候,李青榕过来了,是带着牧老一起过来的。

牧老是燕家的家庭医生,是个老中医,几代人都服务于燕家。

燕存西的身体从小是由牧老照顾的,在燕氏家族中,地位颇高。

李青榕说:“既然你们不愿意回家住,就让牧老同你们住在一起,这样我也放心一些。”

牧老住了下来,还有牧老的小孙女牧芊芊。

苏开心对这个牧芊芊印象不错,今年才16岁,活泼可爱,燕存西的药都是她煎,每次送过来的时候,都会冲着苏开心笑:“少奶奶,少爷的药好了,这次我给少爷偷偷加了点糖,不会那么苦了。”

青嫩悦耳的声音,苏开心总能想到药庐那边悬挂的紫色风铃。

据说,牧芊芊并不是牧老的亲孙女,是他当年收养的一个可怜的孤儿。

牧老一生没有娶妻生子,照顾了燕家三代人,同燕存西的爷爷也是至交好友,为燕家牺牲了很多。

所以,燕存西和苏开心对牧老除了尊重还有一份敬畏,毕竟他是燕家最年长的。

苏开心赶紧让人收拾了屋子。

并且将别墅旁边的一间储物间改造成了药庐。

晚上的时候,燕存西还在叹息:“又要喝那些苦到渣的药了。”

苏开心说:“等你做了手术以后一切就都好了……”

但是说完,忽然才想到。

手术的期限已经遥遥无期。

苏开心瞬间就暗淡了下来。

燕存西反倒安慰她:“其实那药也挺好喝的,喝了这么多年,一天不喝,还甚是想念。”

燕存西打趣的语气将苏开心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