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时节,大茅山巍峨挺拔,林秀竹翠,苍松虬劲。

哨卡很多,尤其是暗哨,很多农民打扮或是猎户打扮的人都是暗哨,就连一些儿童都有意无意地盯着来来往往的人。

日出日落,残阳如血,云缠雾绕,流泉飞瀑。无论是先赶到大茅山的山本惠子这一拨人马,还是稍后赶到大茅山的石轩辕这一拨人马,都是借着夜色的掩护进山的,且都选择有流泉飞瀑、树高林密的地方,因为开通电台方便,不易被山上的哨兵听到电台的“滴滴”声。

山本惠子、麻宫次郎、吴智平等鬼子和伪军便衣,乔装成农民和村姑,把电台分拆,分批携带电台零件和枪枝、刀具进山的。石轩辕率队来此,也是一样。

当然,两部人马的藏身地不一样。

进山找好流泉飞瀑藏身地之后,山本惠子便组装电台,麻宫次郎、吴智平等人则是组装枪枝,擦拭刀具,装上子弹。

正如石轩辕所料,以前的锥山支队里,确实有山本惠子安排的特务。山本惠子此前已经通过调频率的方式,用新四军的密码本,与她的内线通过电文了。此时,她调装好电台,再试与对方通电文,这是约好的时间。

而石轩辕在渔村与山本惠子“天作之合”后,顺手盗走了山本惠子的密码本和电台频率记号,此时此刻,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山本惠子与她的内线通电文,石轩辕则是鬼马精灵地监听他们的电台,同时接应她们的电文内容。虽然山本惠子使用的是暗语,但是,曾经与山本惠子同为军统南京站特工的石轩辕大概能猜出和推测出山本惠子所使用暗语的意思。

石轩辕边监听山本惠子的电台,边用铅笔记录,眼眶渐渐发红,终于,泪水滴落下来,失声而泣。

围着他的张三、李四、钱六、王铁栓见状,异口同声地急问:“令兄情况如何?”

石轩辕流着泪水,将那一纸记录递与张三,哽咽地道:“鬼子的内线真是太狠毒了,不仅通过抗委收监我大哥及大哥的一帮旧部,且给我大哥服了慢性毒药。即便是我大哥有机会逃出去,也会不知不觉地丧命。”

“妈的,这个内奸,咱们一定要替新四军揪出来。”张三愤怒地握拳,低声激骂。

“畜生,真是一个畜生,竟然如此对待一个抗倭英雄。”王铁栓掏枪而出,愤然地拉开了保险。

“要将这个叛徒揪出来公审!”李四从腰间取下斧头,奋力地挥了挥。

“让老子见到这个卖国贼,老子第一个剁了他。”钱六从腰间取下匕首,悻悻地说道。

石轩辕抹抹泪水,站起身来,说道:“无论如何,咱们还是要冷静!不能让新四军误会。所以,劫人一事,还是先让倭贼来做。而且,因为倭贼有内线接应,不会造成抗委人员伤亡。如果咱们去劫人,必定会造成双方人员伤亡,因为咱们没有人接应。另外,向玉婵到达这里后,也被关押起来了,那个倭贼内线要求向玉婵指认我大哥是叛徒,指认我投奔国军就是为了升官发财并暗中投靠鬼子。向玉婵不依,肯定也是受尽折磨。”

“那咱们换上夜行衣去。等倭贼劫出令兄,咱们再从倭贼手中劫走令兄。如何?”张三献上一计。

“别急!今夜劫人的,不止咱们和倭贼两批人,还有我的两个师侄降龙、伏虎,也有家兄的几个老部下夏战、万事顺、王八,还有一狗,那是藏獒,我的两个师侄给之取名猎倭。另外,郝氏姐妹、田月月也未被扣押。他们事先奉家兄之命,没有随军回到大茅山。可能,事前家兄已经知道将会发生的一些情况,故留下亲信心腹悍将在山外。也就是说,今夜,主要是观战,把握合适时机,劫走我大哥。哦,苏军雄也被关押了。因为苏军雄替我大哥申辩。还有,三哥、四哥,你们领几个弟兄,待几方人马打起来的时候,要潜进去查找向玉婵、马二良、刘三宝、田七、苏军雄的关押点。一旦他们几方打起来,看护这些人的守卫必定被枪声调走,你们将不费一枪一弹,就能救出向玉婵、马二良、刘三宝、田七这些人。铁栓现在领十名兄弟下山,找条隐秘的路,接应我们。我和六哥则接应三哥、四哥。如此阶梯式的接应,方能万无一失。”石轩辕摆了摆手,虽然心系兄长的安全,但是,他天生冷静,偶有冲动,也会迅速冷静。他平静地再分析了些情况,然后部署兵力营救兄长。

“是!”众人应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