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被陆南望关在医院里面,就像他说的那样,要等着时安的肚子一天一天变大,要等着九个月之后从她肚子里面蹦出来一个孩子!

对于陆南望几近偏执的做法,时安的回应是置之不理。

她和陆南望像是在对峙一般,一个几日来都躺在床上,多数时间是在发呆。不管同在一个房间里面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他们之间像是隔着一条无形的银河一般,走不过去。

而陆南望,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耗在了和时安的对峙上面,他是真的打算将九个月的时间就耗在这个上面。

时安忽然掀开被子,下床。

这一动作让陆南望即刻从椅子上起来,快步走到时安跟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我去卫生间,你至于这么紧张吗?整间医院都是你安排的人,我能跑得了?”时安抬眼,满脸讽刺地看着陆南望,“行吧,我就在这里陪你耗九个月,看到时候会不会有孩子从我肚子里面蹦出来。”

陆南望蹙眉,时安这番尖酸刻薄的话,让人从心底里面感到凉意。

他扣着时安的力道,加大了几分。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因为经历这么多事儿好转,反而变得比以前更加糟糕。

“没关系,等你身子恢复过来,我会让你怀上孩子的。”陆南望开口,语气波澜不惊。

时安瞪他,但陆南望丝毫不让步。

“让开。”时安甩开陆南望的手,绕过站如松的男人,往卫生间走去。

如时安先前说的那般,医院里面安排了陆南望的人,就算她现在挣开了陆南望,也走不出这个病房。

她拒绝接受检查,拒绝吃药,甚至是拒绝吃饭,但都没有让陆南望有半点松口的意思。

他们一起在这个病房里面住了好几天,晚上他会躺在床上,强行将她拉入怀中。他会在黑暗之中跟她讲他们过去的点点滴滴,像是洗脑一般地对她进行思想教育。

陆南望看着时安的背影,眉头紧紧地蹙着。

片刻,卫生间的门传来巨响,时安在用这种方式宣泄不满,表达她的愤怒。

时安可以发脾气,那他怎么办?对时安发脾气?他只能将这些火气都往自己肚子里面咽。

他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突突跳的太阳穴。

直到病房门被敲响,而且是那种大力地敲门声。

陆南望的眉头皱得更紧,他去开门,门外站着陆明哲。

“您怎么来了?”陆南望看着火气冲冲的陆明哲,知道他肯定是为了陆氏现在用尽一切手段对付梁氏的事情来的。

“你还有脸问!”陆明哲推开陆南望,走进了病房,没在病房看到其他人。

陆南望眉头皱了下,看了眼外面两个保镖,随即把门关上。

走进,陆南望看着气愤的父亲。

“我跟你说,立刻撤回你的指令,不要和梁氏大动干戈!这样下去只会两败俱伤,到时候陆氏不堪一击,有的是人对付我们。”陆明哲将厉害都告诉了陆南望。

但这些,陆南望又怎么不知道?

他早就说过,要不惜一切代价灭了梁氏,不是说说而已。

“您是为了梁氏而来,还是为了梁天琛而来?”陆南望似乎并不介意父亲这么生气,“对梁氏的决定,我不会撤回。”

“你别忘了,我才是陆氏的董事长!”

“你现在一样过来让我撤回指令。”

“你!”

是呢,陆南望在陆氏有很高的声望,他的话就像古时候的皇帝发的圣旨一样,底下的人不分对错的去执行。

是他当了陆氏这么多年的董事长都没能达到的高度。

“爸,您对梁天琛好,我不阻拦。但是您别让您现在的妻子,我母亲来一起承受!她这些年怎么对你,您又是怎么对她的,您自己心里清楚!”陆南望将压抑在心中多年的事情在这时候向父亲说了出来。

以前不说,是因为母亲总说,父亲其实对她很好,心里有这个家。

他看着母亲一次一次的隐忍,他想要自己再强大一点,让母亲有朝一日不再依靠父亲,而是依靠他。

外婆去世那次,陆明哲作为女婿没有出现,让宋怀玉独自面对宋家的人。

在她最需要自己丈夫的时候,丈夫却在美国求前妻的原谅。

现在,他儿子买了他女儿手中那么多陆氏的股份,带着要毁了陆家的决心来了海城,他现在还站在梁天琛那边。

难道他不知道,梁天琛最想报复的人,就是他?

“我们在说陆氏的事情,你别把你妈扯进来!”

陆南望的脑仁儿还是抽抽地疼,“那好,我们说陆氏的事情。我会不惜一切代价灭了梁氏,虽然我手上没有陆氏的股份,但是陆氏基金,爷爷早就交给我了。”

陆明哲面色一变,陆氏基金是陆家的金库,由陆正国管理陆家的时候创建的,这么多年来就动用过一次里面的钱,帮陆家度过了危机。

陆正国竟然早就给了陆南望,他现在要动用里面的资金去对付梁氏。

“你现在要在这边待到什么时候?”陆明哲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说动陆南望。

“不需要您操心。”

“咚咚咚……”

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病房门再度被敲响,陆南望看了陆明哲一眼,过去开门。

他知道,时安估计听到外面的动静,不愿意从里面出来。

但是当他打开病房门的时候,看到外面站着好几个警察。

“我们接到举报,说这里有人被非法拘禁,接到报警我们要过来调查。”警察道,目光已经在往房间里面去。

陆南望眉头一皱,什么非法禁锢。

梁天琛连这种把戏都使得出来?

然,卫生间的门打开之后,时安看了眼门口的状况,道:“我报的警。”

陆南望眉头皱得更紧,时安身上的手机他是收了的,卫生间里面没有电话,她怎么……

他眼神往下,看到时安手中拿着的他的手机。

刚才……他们在床边僵持的时候,时安有一下刻意往他身边靠……

“我和这位先生没有一点关系,但是他把我控制在这边,不让我离开。你们也看到了,外面有这么多保镖,他还说要把我关在这里九个月。”时安对警察说道,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没有半点虚假。

警察也是看到了医院各处有安排的穿黑色西装的保镖。

“她是我妻子,最近精神有点不正常,所以才将她控制在这边,怕她出去惹事。”陆南望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着。

警察面面相觑,这是他家妻子犯病了?

精神疾病,好像确实有些难弄。

“你们别听他胡说八道,我和他不是夫妻关系,他连结婚证都拿不出来!不信你们去民政局查,我和这位先生没有登记过。”时安条理清晰得反驳,一点都不像有晋精神疾病的人。

两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清关还难断家务事。

时安却没有再理会陆南望,径直往门口走去。

陆南望扣住时安的手腕,“时安,够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他在她耳边说道,他始终觉得他们两个之间还是有挽回余地的。

如果时安是觉得五年前他说的那番话是她心中多年的疙瘩,那么他现在做的一切,就是要信任时安,不让五年前的悲剧重演。

她现在所有的脾气,他都忍。

她是他早就认定的人,如果这个世界上连她都不容忍她,难道要等到别的男人来容忍?

“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时安道,“我没时间和你在这边耗九个月。”

扣着她手的力道,大了许多,“你要走可以,星辰留下。”

陆南望觉得,只要星辰留在海城,时安就绝对不会离开。

“那你留着吧,每次看到她,都会想起那是你的女儿。既然你愿意要她,我就一个人去过自己的生活。”

他想错了,她连星辰都不要了,绝情而又不留情面。

不知道是什么,让陆南望松开了时安的手。

是无畏的坚持,还是知道她宁愿一个人去过日子,不要星辰,流掉孩子?

“时安,你会后悔。”

时安没有回应他的话,抽回自己的手,走出了困了她好几天的病房。

门口两个保镖下意识地想要拦,但是看他们的主子都放手了,他们似乎没有再拦着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