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雷的喊杀声震地,如烟的气血冲霄,在延绵十余里的宽大战线上,敌我十余万的人的厮杀在激烈的进行着。谁都想要获得胜利,因此大家都在拼命,用自己的力气,用自己意志,用自己的血肉。没有人想死,所以为了活下来,只能让自己的敌人去死。

在刘备军的英勇奋战之下,黄巾军的左翼防线连连后退。惊觉自己做错了事情的彭脱在不得不雄起一把原地顶住的同时,派人快马将自己这里的情况,报告给张牛角和张晟知晓。

彭脱的亲兵张徨而去,其中一人首先找到了张牛角。

“牛角兄……看在黄天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吧。”彭脱的亲兵将哀求送到了张牛角的面前:“对方可是骑兵,我就算硬扛,也扛不了多久啊。”

“真的那么危急了么?”张牛角转身看了看早已完成了一次突袭,现在正在远处绕圈子重整队形,准备再次发动凿穿突击的官军骑兵,眉头紧紧的皱起。

“官军很强的。”只和刘备军接触了这么小小的一会,自诩为勇将的张牛角就感觉到了来自官军那边的沉重压力和恶意。与这样的敌人交战,确实是得提起十二分小心才行。

是以,已经被顶在了对刘备军最前线的张牛角对于彭脱的求援,在左思右想,仔细的评估了一下自己眼前的情况之后,最终只能无奈的摇头:“我帮不了他。你也看到我这里的情况。再这样混杂的战场上退却,究竟会发生怎样的情况,你应该知道的。”

“唉……”彭脱的亲兵知道张牛角说的是真的,当下只能难过的摇头,失落的离去了。

而就在他得到这令人失望消息的同时,他的同伴也找到了张晟的跟前,他将彭脱遇上的麻烦与张晟说了,备述左翼的危险,恳请张晟派遣援兵。

“左翼?左翼我早就派出了增援,怎么还打成这样?”对于左翼的求援,张晟火气极大,他愤怒的吼道。

“左翼的敌人太猛了,而且官军还动用了骑兵……我们挡不住。”彭脱的亲兵讪讪的说道。

“小四万人对阵官军近万人马,你居然让还说挡不住?什么时候被称为‘神射’的彭脱也这么没有勇气了。”张晟说着愤恨的看了看自家左翼存在的方向,又瞅了瞅似乎犹有余力,显得很是稳当的中阵和右阵,心中的不满越发的高涨了,只是他明白在这个时候自己到底还必须忍耐下去。

于是,他咬牙切齿的最终下令:“我让左髭丈八带五千精兵去支援你们……不过,这是最后援兵了。我不希望在听到来自于你们那边的求援之声。无论如何,你们都得给我挡住敌人的攻击——不行,你们就给我用血肉之躯抵挡。”

张晟大声吼着,他说这话时以很有些声色俱厉的味道了。

“诺!”面对张晟的怒吼,彭脱的亲兵唯唯称是,慌慌张张的退下了。

只是退下之后,一抹满意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能够为自家渠帅求来五千援兵,这无疑是他的功劳。至于这五千援兵究竟能不能让自家渠帅获得安稳,他却管不了那么多了。毕竟,他已经尽力了。

命令很快就传达下去,左髭丈八的增援队伍也很快的出发了。他们的动作并不显得缓慢,可刘备军进击的速度似乎比他们想象的要快很多。等到他们赶到自家军阵左翼的时候,黄巾军的防线又向后退却了近百丈。

整个阵势越发显得紊乱,彭脱的本阵固然早已看不到影子,就连自诩“铁汉”的张牛角的队伍都已面色惨淡的退了下来。

“这个嘛……”张牛角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尽管我不愿意这么说,但实际的情况就是这样——对方军中的猛将太多,我们根本就挡不住。”

“什么?竟然是这样?”左髭丈八满脸诧异很是惊疑的看着张牛角,“你不是骗我吧。”

“呵呵……”张牛角苦涩的笑了起来,他一把拉开自己早已沾满的鲜血的衣襟,将一条从左肩斜切着脱向右腰的两尺长伤口露了出来,给左髭丈八展示:“你看看我的伤口就知道!如此伤口却是在那将兵刃范围一尺开外被斩到的。我根本连他的身都不得近前。”

“什么?竟然有这等猛人?他是谁?”左髭丈八听张牛角如此说不由得愣了起来。他见张牛角说得确实,对他人自然存了几分好奇。

“我不知道他的姓名,只看到他的样貌:那是一个年轻人,身材瘦小,手持一把沉重的巨斧,给人的反差极为巨大。”张牛角将染血的衣襟重新掖好,喘息着说道。

“是吗?那我倒想见识一下。”左髭丈八扯了扯自己嘴角边的髭须,饶有兴趣的说道。这一刻,他身上战意勃发,恨不得当场就遇上那人与他好生的比划一番。

张牛角身上的伤痕他也见过了,他从这伤口中看出了许多。也许张牛角会把那人视为无法匹敌的猛将,可他却不会这么认为。

因为他从张牛角身上创口中留下的气看了出来:“那人的水平其实和自己差不多。”而从张牛角对他体型用了一个瘦小来描述来计算,左髭丈八估计那人的续战能力或许还比不上自己。

“这样的敌人有什么可怕的?哼……既然你这么嚣张,就让我左髭丈八来终结你吧。”左髭丈八如此想着,气势汹汹的便往前冲去。

“你……”张牛角张目结舌的看着他如此冲动的模样,原本想出口的告诫话语顿时没了消息。人家如此士气高涨,他还能说什么呢。张牛角估计自己开口说:“那人只是对面官军中实力最差的一名大将,只怕左髭丈八也不会当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