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妈昏迷多日,乍然醒来整个人有一种颓然的苍白,我站在床边注视着她毫无血色的面容,不禁想起从前有祖母的日子。

那时我年纪尚小,整日里无忧无虑,到处闯祸,韩妈总会笑眯眯地跟在身后对我说:“阿昭又淘气了,快到韩妈这里来。”那时觉得天大的事都有她和祖母,所以才会格外放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保护我的人竟成了这副苍老无助的模样?

内心的震动与柔软触碰,我低下头来轻轻地握了韩妈的手,小声叫道:“韩妈,我是阿昭呀。”

“阿……昭?小姐?”韩妈迟疑地叫道。

“是我。”我点点头,看着她喜极而泣。

“你终于醒了,我们快担心死了,你告诉我,是谁……是谁要害你?”

“有人害我?”韩妈有些困惑地问道,“谁要害我?”

我和贺叔同面面相觑。

难道她忘了那天的事?忘了自己是怎样中得毒?那样的话……所有可能将无疾而终,家里的事也变得难办起来。

“老人家,您仔细想想,那天早上罕昭从您屋里走了后有谁又来过?那人是不是给您端了吃食?您仔细些想想……慢慢来。”

谁知韩妈听了贺叔同的话反而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样,拉着我道:“阿昭,我是怎么了?这里又是哪里,我们怎么不在刘府?”

我看闵爷一眼,不知该如何解释,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又怎么解释给刚刚醒来的韩妈听呢?

我反握着韩妈的手,轻声安抚她:“你中了铃兰草的毒,去世珂的医院洗了胃却昏迷不醒,是这位闵爷救醒了你,我们现在还在闵爷的公馆做客。”

“铃兰,我竟中了铃兰的毒?!”

不知怎地,韩妈听到“铃兰”二字竟挣扎着要从床头坐起来。闵爷这间洋房虽是西洋的样式,却处处透着中国旧式的布置,****墙,地下铺着石青漆布,金漆几案上一樽白玉色的佛爷雕像,静穆中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韩妈……韩妈”我握着她突然乱动的双手,试图阻止她从床头坐起,“你现在还很虚弱,你要什么和我说,或者……你是想到了什么吗?”

闵爷在这时打断了我的问话,不疾不徐地说道:“刘小姐,闵某看你和贺公子操之过急了,不如先让闵某给两位……”

“不,我想起了!”韩妈激动地叫道:“我没想到竟会是他,小姐,你听我说……”韩妈说着,扶着我的手就势坐了起来,“老婆子老了,一时忘了自己差点死在他的手上。你刚刚说铃兰反道提醒了我,他怎么能这样,小姐,他……他……”

“他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