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远王面目间隐隐含着怒气,威势赫赫,咄咄逼人。

邓合秦舞阳等侍卫个个面彪悍骁勇,手按在腰刀柄上,蓄势待发,气焰万丈。

康王笑吟吟,成竹在胸,他的侍从却是目光警觉,严阵以待。

厅中的空气仿佛跟结了冰似的,异常凝重。

林枫很是担心,“怀远王莫要跟康王闹起来才好。”

他倒不是怕事,而是为林昙的名声着想。女孩儿家有两位皇子同时上门提亲以至于争相抢夺,大打出手,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如果这事真闹大了,最终受害的会是林昙,会是林家------没有哪个做父亲的喜欢自己的两个儿子争夺同一位姑娘,皇帝陛下当然也不例外。如果他知道怀远王和康王为了林昙刀兵相向,大概林昙也就离死不远了。

林开咬唇,“我去提醒他。”迈开脚步,想往怀远王的方向走。

林昙摇头,示意他亭下,“他若有心,自然知道该怎么办。大哥,你稍安勿燥。”

她话说的虽然冷静,芙蓉秀脸上却泛起桃花般的颜色。

林沁大眼睛眨啊眨,看看怀远王,再看她的父母、哥哥姐姐,歪着小脑袋,面色深沉,也不知她在想什么重要了不起关系国计民生江山社稷的大事。

康王笑容可掬,就等着怀远王向他发难了。

他很清楚,怀远王跟他闹的越凶,就越吃亏,绝对没便宜可占。因为,兄弟相争虽不是好事,可他才是先向林昙求亲的人,怀远王只能算是心中不忿,跟过来捣乱的。林昙要么跟了他,要么就谁也跟不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怀远王得不到林昙,一定得不到,越闹越得不到。

双方对峙许久,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怀远王低沉有力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寂。

他目光如电望向康王,“安定城外有皇家围场,中有一只斑斓猛虎,身长体重,强悍凶猛,号称虎中之王。二弟人中龙凤,打死这只虎中之王,想必不在话下……”

康王脸上现出痴傻的神色。

林枫和林开却是热泪盈眶。

怀远王,你和我家阿昙真是心有灵犀啊。

“大哥的意思是……?”康王定定神,谦虚的向怀远王请教。

怀远王眸光幽深,沉声道:“本王今日正有闲暇,便约二弟同行,一齐去打这只虎中之王。拿上来!”他抬抬手,身后的侍卫齐刷刷让出一条道路,两排身穿吉庆红衣的仆役手中各捧着托盘鱼贯而入,托盘中尽是金银珠宝,明晃晃亮晶晶,十分醒目。怀远王道:“咱们赌上一赌,看谁能先擒获那只虎中之王。你若赢了,这些彩头全部拿走;我若赢了……”指了指康王众侍从捧着的珠宝,“你那些彩头,便是我的。”

康王的“聘礼”,到怀远王口中,却成了“彩头”。

如果这些真的不是“聘礼”,而是“彩头”,那么,林昙安全了,林家也安全了!

林开大喜过望,向前走了两步,朗声道:“林开虽是一介书生,平时也爱习枪弄棒,颇有几分勇力。虽不敢和两位殿下相提并论,却也有争强好胜之心,要和两位争上一争!”豪气的挥挥手,“拿上来!”没多大会儿,林家的家丁也捧出一盘又一盘的珠宝,琳琅满目,璀璨生辉,一点也不输给怀远王和康王的。

“好呀,好呀,真热闹。”林沁拍起小手掌,笑咪咪。

林枫心神激荡,泪水差一点夺眶而出。

“好,甚好!”他大声说道:“畅之我儿,你虽比不上两位殿下,却也不可怠慢,不可丢了林家的脸面,知道么?怀远王殿下和康王殿下以皇子之尊,尚且能亲自下围场捕捉虎中之王,你更加不可落后!”

“是,父亲!”林开答得异常响亮。

林枫指着堂中三拨人马手中的托盘,“两位殿下和小儿这番也算是豪赌了,安定州数十年来,没有如此厚重的彩头。这般盛事,怎能锦衣夜行不为人所知呢,岂不是辜负了?怀远王殿下,康王殿下,下官有意将三家的彩头拿到外面,向安定城中的百姓一一展示,也让安定的百姓有幸瞻仰天潢贵胄的风采和气派,两位殿下意下如何?”

“听凭大人的安排。”怀远王率先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