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脸白得像是抹了面粉,没有丝毫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扁平的鼻子,牙齿锋利尖锐,嘴唇又厚又大,颌骨向前突出,张着黑洞洞的大嘴,血红的舌头有半截挂在嘴边,口水一滴一串地流了下来。岩石的底端露出了一段细黑的腿骨,好似一把锋利的铁锯,深深的插进地上。

一贯坚持唯物主义的我,被眼前的景象彻底吓呆了。我只觉得脖子后面冒凉气,浑身上下冷汗直流,一时间困意全无。这一定是吊死鬼,要不然怎么会身子这么长?

韩宁又惊又奇,但还算冷静,低头捡起地上的兔子脑袋,使劲甩了出去。这东西动作奇快,好像恶鹰扑食一般,纵身跃起,一口将兔头吞了下去,不过这样一来,在篝火的映衬下,我完全看清楚了这东西的样子。

这怪物头顶乌黑,全身冒着黑气,第一节呈黄褐色,其余各节背面深蓝色,背脊上从头到尾有条明显的红痕,腹面暗黄,每节有足五对,生口边者变为鳃脚,钩爪锐利灵动,百余只步足分列两侧,须爪皆动。韩宁忍不住惊呼:“这么大的蜈蚣?快跑吧!”

“你小子看清楚,三面环山,前面唯一的通道还被这玩意堵死了,往哪跑?还有这不是蜈蚣,是他娘的钱串子!”

‘钱串子’是蚰蜒在东北的俗称,体短而扁,灰白色或棕黄色,体长约25毫米左右,全身分十五节,每节有组长的足一对,最后一对足特长。头部后面有一个环节、有一对钩状颚足,颚足末端成爪状,爪的顶端有毒腺开口,能分泌毒液,触及人体皮肤后即可致局部疱疹,令人刺痛难受。钱串子的形态结构与蜈蚣很相似,主要的区别是:蚰蜒的身体较短,步足特别细长。当蚰蜒的一部分足被捉住的时候,这部分步足就从身体上断落下来,使身体可以逃脱这是蚰蜒逃避敌害的一种适应。

韩宁说:“世界上最大的钱串子也不过二十厘米长,面前这玩意少说有五米,还生的一张人脸!”我一听急了,使劲咽了咽唾沫,“不会是成精成了一半,忍不住了要破荤戒吧,快想想办法吧,要不然一会我们也变成它嘴里的美餐了。”

吃完了兔头的巨大蚰蜒扭过头来,犹犹豫豫朝我们这边看,似乎有些按耐不住,随时都要窜出来,但它又好像惧怕熊熊燃烧的火焰,晃动着头顶长长的须子,迟迟不敢过来。但看眼下的发展势头,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蚰蜒就会完全克服对火的恐惧,不顾一切向我们扑来。

我最忌讳就是虫子,平时见到都会避而远之,实在躲不过用纸包起来扔掉,如今面前有这么大的一只,去哪里找那么大一张纸呢?我心里不住的默念‘自己从没害过你的同类,虽然偶尔可能碰掉几个胳膊腿的,但也是无心之过,您今天大人有大量,还是放过我们吧...’

韩宁比我冷静的多,盯着蚰蜒一动不动的看着,不一会,似乎发现了什么,冲我小声喊道:“老李,你仔细看看那脸!”

我努力克制心中的恐惧,果然看出了一些端倪,这张脸的虽然栩栩如生,但却显得松垮,好现是一颗人头套在蚰蜒的头上。

蚰蜒慢慢朝我这边移动,似乎已经克服了对篝火的恐惧,眼看着距离火堆越来越近,两人顾不得帐篷和背包,想从岩石缝隙中溜走,可有蚰蜒很聪明,似乎看出我们的意图,将身子一横,封堵了大半个道路。我跟韩宁处于三面岩壁的山坳位置,被蚰蜒这么一档,根本没有任何退路,只好先退回篝火旁边。我将剩余的柴火一下子扔进了篝火堆,随后捡起几根燃烧正旺的柴火丢想了蚰蜒,妄图将其吓唬走,可没想到的是,这样一来,却起到了反作用。

我忍不住大喊:“跟他拼了吧,横竖都是一个死,万一要赢了呢?”

韩宁回应道:“那也得想点对策,不能蛮干!”

眼看着蚰蜒距离我们越来越近,凌乱而有序的步伐,速度快的让人惊骇,篝火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再不做点什么,恐怕就得死在这里了。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脑海中划过。

“包里不是有二狗子留下来的雷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