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罗曼,正在玩一个名为"砸地鼠"的小游戏.

他手中抛动着一块诱人的馅饼,上面写着"安蓝大公"几个字,连瞄都没瞄,就信手砸了下来.

面对这么香甜的诱饵,贪婪的地鼠们肯定会迫不及待的争抢,这游戏压根就没有什么难度嘛.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冈萨斯明明口水流了满嘴,却吱吱叫着躲闪开去,让他不得不转移视线,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你……说啥?"这只地鼠看起来要呆愣一些,暂时还没躲开,却好像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我是说,"卡特罗曼生怕他再溜掉,赶紧伸手揽住他的肩膀,低头笑着解释道,"你马上就要成为安蓝的新任大公了."

完全没有意料中那种喜出望外的神色,安塞尔惊恐的缩了缩身子,嗫喏道,"为……什么?"

与一名传奇战士溜肩搭背,对他来说似乎并不是多么愉快的体验.安塞尔公子更适应的是美姬柔软饱满的胸膛,而非卡特罗曼冷硬血腥的怀抱.

"为什么?"卡特罗曼有些茫然的重复了一句,下意识的问道,"什么为什么?"

他真是搞不明白,面对这么香甜可口的馅饼,这只地鼠为什么不去吃,反而在问为什么.

"公子,是这样的,"旁边的冈萨斯咳嗽一声,不得不插话道,"你也知道,公国内一直有人图谋造反,就在昨夜,奥妮莎大公不幸遇袭身亡,临终前将大公之位传给了你的父亲……可是侯爵大人为了保护大公殿下,身负重伤.终于不治……大公殿下并无血亲子嗣,侯爵大人又只有你一个嫡子,所以你继任安蓝公位,是理所当然的啊."

这位禁军统领边说边诌.闲暇时听来的那些野史轶闻终于派上了用场.这一番话不仅勉强说通了安塞尔.还为这个冷酷的雨夜,罩上了一层虚伪的外衣.

"是这样啊……"安塞尔点点头.暂时接受了这个说法,却根本没有去想,为什么奥妮莎跑到了他家的庄园前才遇难.他更不知道,在公国内想要谋反的势力中.自家的父亲正是急先锋.

与其父相比,安塞尔缺乏的并不仅仅是老奸巨猾的精明,更没有那种野心勃勃的妄想.对于他来说,能安安稳稳的当个侯爵公子,然后顺理成章的继承爵位,就足够醉生梦死的欢度这一生了.

博列洛侯爵老来得子,本就宠溺非常.一直由着安塞尔的性子有求必应.近几年来,他逐渐滋生了取奥妮莎而代之的想法,更是疏忽了对这个儿子的管教.反正成为大公之后,他有的是时间.来做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

在老博列洛想来,等到那个时候,安塞尔的年纪也逐渐大了,自然也不会继续胸无大志的沉迷在**之中.

可一直苦心筹划的他,却压根没有想过,自己会就此丧生.这也是几乎所有人都拥有的盲区,因为每个人都是自己生活的主角,这让他们下意识的忽略了随时可能降临的死亡,更遑论思虑自己死后事宜的觉悟.

"可是……"安塞尔神态忐忑的瞥了一眼近在迟尺的卡特罗曼,稍微鼓起了一丝勇气,轻声道,"可是,我不想当大公啊."

"什么?"卡特罗曼讶然问道,心中满满都是委屈感,自己好心好意,千里迢迢的来到异国他乡,不求回报的助他们登上大公之位,这是怎么样的一种国际主义精神.

可丫的这群地鼠,却一个个的推三阻四,真是不识好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