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残缺一角的明月悬于高空,无孔不入的月辉透过血色天幕,穿过莹白箭潮散落大地,普照万物。

四万丈火海被镀上一层银白,添了几分神秘,而席卷数万里的血海在明月的普照下多了点神圣,屹立不倒的六十九丈巨躯在月辉下,也不是那么遍体鳞伤了。

“吼!”山一般的脚掌落下,一头巅峰凶兽被魔雄踏成肉饼,如脂般的血四溅横飞,碎骨添了寥寥。

“情擅双狗,我必杀了你们!”魔雄放声怒吼,手中数十丈长的青色脊梁骨猛抽围上来的兽潮,但走兽猛禽太多,杀之不绝源源不断!

“吼吼...!唳!”第十波巅峰凶兽披星赶月的掠来,一道道至强音将虚空震塌,令这方天地 bó如纸张,从外都能看到内部挣扎欲出的道道乱流。

魔雄已经记不清究竟杀了多少凶兽,自从被困后,他便和凶兽厮杀不断,体表的伤也越来越多,有些地方都深可见骨。

若不是有气血狼烟为魔雄提供充沛元力,滋润大小伤势,或许魔雄此刻早就力竭了。

从黄昏一直战到深夜,期间魔雄也曾想转身穿过火海箭潮突围,但当他每每动身时,擅霸情灭空的攻击就会如约而至。

两道不算强也不算弱的攻击魔雄并不放在眼里,但如今特殊的环境制造了空间若是破裂,必会出大型乱流的结果!

所以,每次魔雄只要稍有异动,定会有大小型乱流伴随而行,令魔雄不得不陷入前后苦战,难以回转。

“呼哧...!”将近半天的战斗令魔雄有些疲惫,一道道粗气从口鼻喷出,身体上大大小小的伤也在此时隐隐作痛,气血狼烟的补给隐隐间有些不足了。

这是致命的坏消息!

“吼!”魔雄发狂,吼声如闷雷炸响,牵动了城内所有人的心!

‘还不死?’

‘不能死啊!’

听到吼声的人心中有不同的想法,擅霸与情灭空是第一种,北城头的青壮老弱则是第二种。

白日间有些相融的军心在这一刻分离,除西城头外,三面城头所有蛮军除了弯弓射箭,扬落骨棒外,心中还有了别的牵挂。

“吼!!”数百巅峰凶兽赶至,各携一片红天冲入战团,而魔雄再度陷入血战,六十九丈巨躯虽勇猛过人,但大开大合间免不了受更多的伤,流更多的血,为气血狼烟多增一份负荷!

“射!”炸喝遥遥响起,数十万根骨箭携燃了的黑焰木落到城外八十里处,四万丈火海天堑再立,熊熊黑火融进了夜,显得有些不显眼。

“铮!...斩裂天!”“嗡!...惊天!”

擅霸与情灭空同时催动气血,一银一白两道光芒破空射入火海。

瞬息后,四万丈火海如加了一把柴,浇了一勺油般,火势大猛,火头上颤栗的虚空令人牙关打颤,这火太旺了!

火海今日为狐秧城阻了太多凶兽,直至现在,兽潮虽还是一望无际,但空气中的肉香味勾人馋虫。

远处一座座堆积成山的兽尸更充分的说明了,短短半日,兽潮的伤亡竟接近了百万!

这就是有灵智与没灵智的差别了,蛮族懂的借用外物抗敌,而凶兽只会傻乎乎的冲碾横推。

不过,此刻很多人都高兴不起来,明眼人都能看出,随着兽潮的推近,火海也在慢慢回缩,等火临城下之时,就是千万兽潮真正的攻城开始!

四大势力的领头者除却魔雄外,其余四大蛮主心中都惴惴不安,特殊的环境造就了魔雄被困,但也造就了他们不能全力出手,每一击都要谨之慎之!

不然一道大型乱流出来,城头蛮军便要受到牵连,说不好全军覆没也是有可能的。

乱流的突变将蛮军与兽潮放到了一个相等的平台上,蛮军有城可倚,有底蕴可抗兽,而兽潮则数量恐怖,推碾一切。

看这天时估计等到了天亮,蛮军就要面对真正的生死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屠宰漏网之鱼。

“守城守妻儿,战!”四大蛮主心知一番苦战已是不可避免,所以统一放下了心中不安高喝出声。

事到临头一战便是,孰强孰弱不战怎知?

“战!战!战!”两百万蛮军咆哮出声,为了妻儿老小不惜一战,不惜一死,他们坦然迎接下一个天明!

狐秧城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东南西北中五个城池今晚都将不夜,无数人反复的议论着一个话题,那就是‘千万兽潮从哪里来的?’

这个话题不知是被谁引起,也不知如何在短短时间内就传至五大城区,好似背后一双大手在拨弄着一切,操控着蛮民的思维一般。

“若说十万里地有百万凶兽我信,但若说有千万兽那可就天方夜谭了!”

“是啊,千万兽潮出现的太凑巧了,我们城内当时青壮全无,若想活命只能往春秋城赶,这一切有猫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