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秧城,正中城区情宅后院,情灭空身处空荡荡的院落内,想着开战伊始发生的一切细节,欲推测出其中暗藏的玄机。

短短十数日的变化太大,边疆之地由一片太平变成了现在的一锅粥,这由不得情灭空不怀疑,更何况情灭空从始至终都在怀疑,只是一直猜不到,看不透。

原本以为这一切都是春秋城布的局,但事态发展到如今,若还存在那么天真的想法,那情灭空数百年的岁数算是活到狗身上了。

“莫非是凶兽王?”情灭空喃喃自语,不过话出口后,情灭空轻轻摇头,将那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到脑后。

在南部最强的凶兽也就五级实力,但五级兽王的灵智只开一丝,混沌至极,引动十万凶兽还可能,但三百万兽潮这就不是五级凶兽王能做到的了。

“莫非是那头不知名的至尊?”情灭空眼睛一亮,惊呼出声。

此刻,情灭空想起了警示他的那道声音,还有魔猿城外的金色异象,至强兽吼,最主要的是,能在寒冬腊月引动三百万兽潮攻城,非凶兽至尊不可行。

“不过,以那头至尊的实力,十万里疆域只是一纵身,有什么值得他贪图的呢?”情灭空不解,再度陷入沉思,双目呈现探索之色,向错误的方向越陷越深。

“魔雄!魔渊城!”情灭空抬头,神色惊诧至极,为自己脑海中突然迸出的想法感到难以置信,但随后细细品味一番,又觉得非常有可能。

第一,那头凶兽至尊是出现在了魔猿城,出现后挥手间将一万白狐军抹杀,但偏偏留了自己一条性命。

第二,短短几日,魔雄就从初临四变巅峰攀至五变中期,不仅根骨论被打破,而且肉身更是强的不像话,魔雄的异常难道是经过至强宝血的洗礼?

至强宝血稀罕至极,就是中部的古老部落也没有多少,他魔猿城,魔渊部落怎么会有?

这一切的矛头直指那头凶兽至尊,莫非魔雄与那头凶兽至尊有关联?

那魔刹之死,情末央之死,擅一天之死,这又是怎么回事?

刚刚有了些头绪的情灭空再度被种种疑问包裹,陷入迷茫沉思,越陷越深。

“吼吼!!”不过很快,城外传来的声声兽吼将情灭空思绪打断,情灭空侧耳倾听,片刻后,面庞上的蜈蚣扯起,目中有不出所料的意味。

“哼,这里是狐秧城,还怕你们反了天不成!”情灭空不去思考那无解的问题,眸子微眯,听着一声声临死惨嚎,心中畅快不已。

情灭空知道,擅霸与春玉眼已经做出了对的选择,在三百万兽潮未退去之前,狐秧城是无碍了。

“迟则生变,那就由我掀起第一张牌吧!”闻声知象,情灭空听着声声惨嚎,心中对四方城头的形势有了一定的了解,但在想到已经身亡的狐秧城蛮军后,面色瞬间涨红,血蜈蚣上扬,狰狞道。

狐秧城外,经过四天的血战,兽潮虽还是密密麻麻,但一具具兽尸堆成了座座大山,显眼无比,血腥至极。

粗略估计,四天来共有五十万余凶兽丧命于此,一股股兽血汇成了万里汪洋,淹人腿肚,空气都被染成淡红,其内的血腥味浓郁无比,闻之凶兽凶性大发,蛮军杀意澎湃。

也幸好这是寒冬腊月,若放在炎夏酷暑,令人作呕的尸臭味早就弥漫数万里了。

“吼吼!!”远处,数千头四级巅峰凶兽发出长吼,音浪覆盖一方,传递着某种讯息,但意思都是一致的,那就是攻城,不要命的攻城!

凶兽开始发狂,蛮军亦开始显威,天空凶禽骨箭连横交错,地面凶兽疯起扑跃,然而,每次有凶兽的地方就有骨棒,就有蛮军。

血雨尸骨,脑浆脏腑无处不在,无处不洒,整整四天的浇灌令四面城墙的蛮军成了一个个血葫芦。

“吼!杀尽一切兽!!”蛮军们腰缠大肠,口中咀嚼凶兽骨肉,双眼瞪的如铜铃大小,骨棒扬起落下,血水汗水混淆一股,洒溅四方,这就似一尊尊人型凶兽,生猛的不像话!

狐秧城北城头,十万狐蛮军亦大声嘶吼,骨箭如潮,骨棒如雨,密集万分,急促无比,每个弹指都会有蓬蓬血花绽放,妖艳而又血腥。

经过一个早上的撤离,北城头已经有五万蛮军撤回在家歇息,现在的十万蛮军除了不解外,还有一股悲凉,在他们看来,或许蛮主已经放弃了城池,放弃了他们的家。

不过,这些都是蛮军各自的猜测,情灭空也没有亲口说出,这令蛮军还抱有希望,虽然随着一名名蛮军的撤离变的越来越渺茫,但那信念就如同狂风中的烛火般,摇曳不熄。

不到最后一刻,这十万汉子是不会放弃城池的,就算情灭空下令,也不会!

“狐蛮军!无敌!杀杀杀!”蛮军的数量开始稳定,不再有人退出,这十万人是最坚实的守城者,他们面孔染血,红襟血发,将满腔悲愤化作声声不甘,怒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