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岭东部,咸阳城外。

王翦此刻疑惑的看着手中的一封书信,这封信是出发之前蒙恬塞给他的。

“王将军,我等已为陛下效命一个甲子,之间不分彼此,今某有一言告之,望将军警醒,君臣之道,君臣有别!”

“某观陛下自来到此界便越发不可捉摸,自古伴君如伴虎,王将军已两番触动陛下逆鳞,若不是将军为大秦支柱,若不是陛下已非昔日之陛下,恐遭血光之灾!”

“然,如陛下所说,可一可二不可再三,若将军再犯同样的错误,陛下就算心有不愿,也不得不罚!若罚必是重罚!需知君无戏言!”

“某迫切大秦临世之心,不输将军半点,但某深知,若谁更迫切大秦临世,当属陛下!但陛下虽迫切,却因种种桎皓使陛下不得不养光韬晦,某等只需静待,大秦总有一天必将临世,切勿急躁!需知陛下才是大秦之主!”

“为臣之道,君如天,民如子,士为友,同僚为手足,君臣大纲,万不可逾越半步。”

“王将军,某观陛下此次出征异常凶险,但君命如天,陛下既下了决定,某不可阻挡,也不敢阻挡!只愿陛下洪福齐天,在天罡山脉,王将军必要以陛下安全为第一,谨之!记之!”

蒙恬亲笔

王翦将书信看完,闭眼沉思片刻,不一会,体内元力稍一运转,手中书信便化为齑粉。

“蒙将军有心了,王翦在此谢过,必谨记将军嘱咐。”王翦向城内弯腰一躬,以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立于赢肩头的胡汉三,这时回头望了一眼,正好看到王翦向城内弯腰一躬的样子。

“小王,你干什么呢,让大家等你一个人,跟你相好的告别呢,你是不是惧内啊,还鞠躬,速度的跟上!”胡汉三一只鼠爪摸着三撇鼠须,另一只指着王翦调笑道,声音非常大,有点唯恐天下不乱的意思。

“哈哈”乌欲听及此言,立刻放声大笑。

“哈哈....”

笑声是会传染的,乌欲的一声大笑更像一个导火索,城外五万蛮军紧跟着轰然大笑,同时议论起来。

“王将军竟然惧内?笑煞我也。”

“陈唧后继有人啊”

“是啊,名师出高徒。”

“当得,当得。”

.....

再看王翦,此刻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起,估计随时便要化身疯魔,将胡汉三撕成碎片。

“聒噪!即刻启程,王翦领军三日后到达天罡!”赢瞪了胡汉三一眼,开口喝道。

赢一开口,胡汉三立马闭嘴不言,一双鼠目谄媚的看着赢,乌欲也恢复了严肃的样子,五万蛮军亦停止了轰笑,赢的声音也将王翦从暴怒的状态中拉了出来,王翦躬身领命,铁青着脸率领蛮军前往天罡。

三日后,天罡山脉外围入口,荒山!

这是一座充满怨气的山!无一根草,无一颗树,四处怪石嶙峋,奇峰罗列,若细看,竟似一张凶兽的血盆大口,悚人心神!

据传,这座山是万万年前,第一批破铜烂骨来此后,发现此地后方的天罡山脉为大凶之地,于是将入口处的山木砍伐一尽,作为印记。

后,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第一批破铜烂骨又以自身怨血浇筑山体,而且口口相传‘天罡大凶,擅入者,死!世世代代,怨血封灵’这样的遗言,也不知过了多少年,在一代又一代破铜烂骨的坚持下,此山的生机终于被压制于内部,最终也导致此山万万年来寸草不生,怨气冲天!

“少蛮主,已抵达天罡外围入口,我已令蛮军歇息休整片刻,入山后这五万蛮军该当如何,请少蛮主示下!”王翦向赢恭声道,同时,还不忘向赢肩膀处的胡汉三瞪去。

“先扫天罡外围群山磨砺士气,期间授军阵定军规,务必做到令行禁止!”赢望着这座荒山,目中精光连闪,头都不回开口说道。

而站在赢肩头的胡汉三,则一脸蔑视的看着王翦。

“是”王翦应道,随后便转身而去,只是转身之际,还不忘再瞪胡汉三一眼。

胡汉三与王翦之间的眼神交流,赢一清二楚,不过只当没看见一般,随他们去了。

“老大,不直接进天罡内部么,外围最强的也就二级凶兽,一路扫下去很浪费时间的!”胡汉三疑惑的问道。

“军队之所以为利器,主要还是军阵,军法,军令,三者互相配合,取长补短之下,五万蛮军的力量就可合为一股,而且,此次要为施行兵役制培养出各级将领,横扫天罡外围正是练兵的最佳时机。”赢双眼微眯,平静道。

“大哥,那样的话,前期伤亡会很大的!”乌欲开口说道。

“慈不掌兵!”赢面色不变,淡淡的说道。

乌欲听后,低头沉思。

赢抬头直视着不远处的荒山,心中悸动不已,不是害怕的那种感觉,而是一种类似于渴求和亲切,模模糊糊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仿佛荒山对自己很重要一般,每次上山,赢都会驻足观看,王翦也知道赢的这个习惯,所以此次到了入口便自主令蛮军歇息片刻。

在赢肩头的胡汉三也随着赢的目光,转向了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