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之后几把倒有正常图画的, 还有一把是古董扇, 想必是林家给的。还有一个胖龙形的抱枕。其余特产不一一列举。

腊月十五, 徒元义按规矩歇在栖凤宫,皇后问及选秀之事, 毕竟皇帝登基多年, 现在上皇又中风一时不会死,但也不会好。新帝刚登基不选秀说是敬重上皇, 但总不能因为上皇这种好不了也死不了的病永不选秀, 下头的有三个刚成年的弟弟还没有开府指婚呢。

徒元义说:“也别劳师大众的大规模大选了,你也忙不过来, 平妃和顺妃也不顶什么用, 你下懿旨各地采选两三名,送上来复选, 看着行就留下些。国库不盈,许多官员都没还库银, 不用太过铺张。”国库不盈他说的眼都不眨,其实现在国库倒不缺钱了, 抄了这么多有钱人的家。

杨皇后不禁一愣, 但还是欣喜地点了点头, 只不过太后娘家侄女肯定是要来选的。还有她自己娘家的表妹,家族的意思是要送进来,她无奈, 看着积威日重, 越发潇洒倜傥的丈夫, 可她却老了,拖着有些弱的身体。人们都说帝后和谐,其实她知道他有几年没碰过她了。

……

腊月十五时,徒元义的人却听从指令,送了邢忠夫妻来扬州和邢岫烟一起过年。

林府的大总管亲自到林忠亲自到码头接了人来林府,林府是典型的苏州园林式府邸,让邢忠夫妻惊叹不已。

目前为止,邢忠夫妻尚还误以为接走邢岫烟施救的人是林如海。

邢忠夫妻身边现在跟着师爷陈彦和一个宫廷出来的云嬷嬷,他们教了他们许多道理。

邢忠夫妻听女儿在信上说过,她鸿运来了,得到一个将她当亲女儿对待的叔叔的疼爱提携,所以才给他们请了那些人。

邢岫烟没有说是林如海,但是这明面上看着就是他。

从仪门进入,抵达邢岫烟住的梧桐院,只见邢岫烟带着一众丫鬟婆子候在院中。

只见邢岫烟绾着一个随云髻,一条碧色的水晶玉石珠串抹额,头上也插着一支价值不匪的珠花,她自己设计的发带长长垂下,耳上坠着明月铛,颈间带着一个多宝璎珞和一串东珠,手上是一对剔透光滑的羊脂白玉镯。

她上身穿着一年青色锦面绣着金色兰花的短袄,下/身是绣着金兰的月白色马面裙。腰间系着徒元义送来的一系红色的宫绦,宫绦两端坠着一对翠绿欲滴、剔透无瑕的玉佩,压着裙摆,外套一件雪青色的云锦缎面白兔毛斗篷。

这身打扮清雅又富贵,不是寻常女子穿戴得起的,邢李氏见女儿如此,不禁又惊又喜又是感激林如海待她如“亲女”。

但见侍候邢岫烟的赵嬷嬷、崔嬷嬷、王嬷嬷、张嬷嬷均是一身大家气度,只怕和身边的云嬷嬷、陈先生夫妻一样,具是有来厉的。又见有几个衣着不凡的大丫鬟名唤紫玥、雪珏、青璇、金瑶都是比一般的小姐还要灵气。而小丫头们也衣着光鲜,敛目沉肩,规规矩矩。

黛玉现在也有四个嬷嬷,三个是宫中出来的,不是女官就是当过大宫女的。黛玉那的是徐嬷嬷、李嬷嬷、钱嬷嬷,加上原来的王嬷嬷,现在的大丫鬟是紫鹃、雪雁、青鸾、金燕。紫鹃是贾府出来的,但她身契是在黛玉身上的,来了扬州后留了下来,后来也被严格教养了规矩。

邢岫烟迎了父母进堂上说话,而丫头们早准备好侍候着,进门后也有炕,邢岫烟就脱去抖篷。

母女俩坐一炕说话,邢李氏抓着她的手上下细打量邢岫烟,说:“我的烟儿长大了。竟生得如此出色。”

邢岫烟底子本就端雅,原著中也说薛姨妈看中她的品貌出众,与那相貌英俊倒像宝钗亲兄弟的薛蝌像是天造地设的夫妻,这才促成婚事。

却说她这几年是越长越灵秀,邢李氏觉得将来不下于妙玉,心中也是得意的。但是一年多未见,装扮不同,还是被惊艳到了,若不是细瞧出眉眼,还以为不食人间烟火的瑶池仙子。

邢岫烟笑道:“哪有母亲这么自卖自夸的?”

邢李氏说:“我倒真是在全姑苏都没见一个女孩儿比烟儿更出色的。”

“母亲也不怕人听了笑话。”

一旁赵嬷嬷也逗趣道:“不但是太太没见过,奴婢从前在京都那样的地方也没见过。太太可真是好福气呀。”

赵、崔、王、张四位虽然是嬷嬷,其实也就三十五六来岁,在宫里耽误了,赵嬷嬷曾当过尚仪,原被徒元义恩放,调出去教未来锦衣卫的孤儿们认字。所以,四位嬷嬷以她为尊,另外崔嬷嬷在尚衣局呆过,王嬷嬷当过一个高宗的一个从二品妃子身边的大宫女,而张嬷嬷是当过一位高宗昭仪身边的大宫女。

邢岫烟听赵嬷嬷也吹捧,不禁无奈,只好岔开话题,问起他们一年来的日子,虽有信件,也有不尽详处。

邢李氏说:“我们当初一回姑苏,知你不见了都急得很,后来是陈先生来了,和你爹爹解释清楚,说他主子带你去治眼睛了。但他一直没说他主子是谁,我们也还是很担心,直到你来了信,我们才知道你来了林大人家里。原来是你得了林大人的眼缘,可以跟府上小姐做伴。之后我们住进了一个四进的院子里,陈先生夫妻也留了下来,陈先生说他主子荐他来给你爹当师爷。这是我们天大的荣幸了,我们贫寒人哪,只怕庙小,又没有钱。但后来云嬷嬷来了,捎来了钱,一应有安排,我们将信将疑安顿。说来他们可真是好人,也教了我许多东西,原想她们都是有来历的,原是和林大人有关。”

邢岫烟尴尬一笑,但是她又不知怎么说她和皇帝的“叔侄关系”,心想父母这么认为是林如海就先由着他们吧。

皇帝叔叔没有说不可以告诉父母,她跟他百年,只到第二年她就禀持“法无禁止即自由”,法有禁止的,其实她稍稍犯一下也没多大事。不得不承认,百年来相依而存他疼她的很,不然她也不敢明知她是皇帝,还常和他说笑讨封公主。但重要的问题是她不知如何解释,而皇帝叔叔是不会负责帮她编谎的。只有先搁置,想到再说。

邢岫烟又问:“我倒没有问过,可知二叔二姑三姑他们如何了?”

刑忠到底是男子,没有上炕,只坐在一边椅子上烤火喝茶,说:“他们还是在江宁县这样混着,听说也有人给二妹三妹提过亲,但是她们不愿嫁,就想找个和你大姑父一样的公侯人家。这也不想想,公侯人家是这么好找的吗?都什么年纪了,找差不多的嫁了就好了。”

邢李氏说起这个不由怒道:“叫你别再管他们,你还惦记呢?他们害得烟儿还不够惨吗?”

邢忠不禁哑然,这事他也没脸再说,邢李氏又问她的眼睛的事,邢岫烟道:“信上不是说过吗,去年就好了,只是为免复发不能用针线而已。”

正在这时,忽听门口丫鬟报说林大姑娘来了。不一会儿,就见丫鬟打了帘了,黛玉带着丫鬟嬷嬷们“一脚带着八脚”地走进屋来了,端是富贵人家的大小姐,就是侯门千金也是不及的。林如海拣回命后,只想自己当着官青史留名,又要给女儿所有最好的,他也没有了什么讲究低调清贵的想法了。

反正家里住着个贵人,他也是万贯家财富养个女儿,且说他就这么点骨血,不把所有钱往黛玉身上花却往哪花,况且那也花不完。所以,就算是见识过当年身为阿飘的徒元义爱当楚留香盗宝、劫后金贡品的邢岫烟也不得不叹,黛玉是个壕,除了鬼,她没有见过比她更富的人。

邢岫烟由两个嬷嬷扶着出了院子,乘了马车,不一刻就到了正堂前,嬷嬷们又扶她下软轿,指引她上了台阶。

一个声音有些怪的男人说:“姑娘总算来了,主子爷和林大人都等久了,让奴才扶姑娘进去吧。”

那李嬷嬷被林如海派去服侍邢岫烟自也是林府中精明之人,瞧出赵贵与寻常男子不同,而林如海和贵客没有阻止这个“男子”避见这位贵小姐,其中必有缘故。

李嬷嬷忙道告退,把邢岫烟交给了赵贵,赵贵小心搀扶,提醒道:“小心门槛。”

邢岫烟道:“多谢这位哥哥了。”邢岫烟也听出这人声音,是大叔身边的“小厮”。

赵贵忙道:“姑娘折刹奴才了。”

邢岫烟被扶着进了堂,却好一会儿没有人声,林如海站了起来,但皇帝没发话,他也不敢出声。

徒元义抬头看去,但见她淡淡的嫩青色华衣裹身,外罩着白色的软烟罗纱衣,纤腰用白绢腰带一束,雪青色的裙摆垂地,端是清丽出尘,风流飘逸,暗合她的气质以及“岫烟”二字。其实,这身衣服原是府里准备给黛玉的,黛玉平日爱穿素雅却精致的衣服,倒与邢岫烟有所不谋而合。

她一身冰肌玉骨,领口处琐骨若隐若现,戴了一串明珠,更衬她肌肤莹然生晕。她头上除去了女童的双丫髻,简约绾了一个凌云髻,再配了一支累丝攒珠银凤钗,两边插着一双珍珠碧玉步摇,手腕上带着一对羊脂白玉镯。

全身上下富贵却无一丝俗艳,因是只有光感却瞧不见东西,一双盈盈美目似有情似无情似愁苦似含笑流转。

她实在瞧不见东西,微微歪过头,侧耳听,却隐隐听到不止一人的呼吸声,这样为难了。

一双柳叶眉微一蹙,这一嗔一忧的神态,婉转生动。

“叔叔,你在哪呢?”

徒元义但见一身荆钗布衣的小姑娘,今日晃若瑶池小仙女,华美不失清丽出尘、灵秀飘逸,只不过年纪尚小,身量微有不足,但是别有味道,让他看呆了去。

他咳了一声,说:“你进来么久也不行礼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