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就接口,“嘿嘿,总算是物尽其用了,不过跟你毛关系也没有。”

这人也站起来,“那你的呢,你总不至于是在这里等着说风凉话的吧?”

那人就说,“我的?为人民服务了。”

“那到底是哪里呢?”

“电梯啊,不然你来回上去还能把脚扛起来走啊?”

在“高压”政策下谁也不会有什么好的计策,有些东西不是你花了钱就会是你的,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享用的,可是我脚下的路呢?脚下哪一步路又是我花钱修葺的呢?我不是也常常在享受着公共资源吗?空气、气温、长椅、绿树,哪一样不是我每天都需要的,所以有些事情又有什么纠结的呢?不如顺其自然吧。

与安芬同去洗澡,在刷票时,主人说是春节期间每人长两元,安芬撇撇嘴,老大不情愿地交了,待到让她把我后背搓一下时,她先把一搓灰巾“啪”的一声重重地拍在我的后背,像是杀猪前屠夫总是习惯于把刀先在猪的身上重重地拍一下,像是有磨刀或是做热身的预备动作似的。

我一惊,“你要干嘛?”

她这才把搓灰巾向手上套,“不是你要我给你搓灰的吗?”

我转过身,怒目相向,“有你这样给人服务的吗?”

安芬搬过我的身子,“好啦好啦,这就开始了啊。”

然后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忽轻一忽重地让我终于在万分惊悚中结束了这次折磨,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话,只是神色异常,有些大仙附体的征兆,我想恋爱中的女子大抵如此吧,要开始进入一种痴颠的状态了,或是进入一种异于常人的潜伏期了,我还是离她远点比较好,免得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我说,“你的头发不再冲洗一下吗?”

安芬头也不抬地只拿搓灰巾在腿上一个地方搓,估计等出去时,那里的皮也要掉上一大块的,在我不停地叨叨中才懒得地回一句,“刚才不是冲过了吗?”

我说,“可是我明明看你盆里的水还很浑浊,这样出去,头发干了不沾一起才怪呢,极像过去那种穷时用肥皂洗过的头发。”

安芬就停下手中的动作,“你用过啊?”

我说,“我虽没用过,但也听说过啊,再说了,肥皂现在又不是没有,洗过的手都很涩,也可以想像得出啊。”

她就不说话,继续拿搓灰巾不停地搓啊搓,除了两条腿的上部,没见搓过别的地方。

我说,“你还把头发再洗一遍啊,这盆里的水也满了,都是干净的。”

她就说,“我已经洗得很干净了。”

我这时也执拗起来了,“可是明明就没有,你低下头洗一下不就完事了吗?有那么费劲吗?”

她还在强词夺理,“我刚才已洗清水了。”

我说,“骗谁呢?”但已经很愤怒了,在她低下头的一瞬间,气得又把盆里的水全掀起倒了,她一愣神,旋即也气鼓鼓地重新在小桶上坐下了。

天哪,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像得了强迫症似的,她又不是我女儿,她洗不洗其实与我有什么关系呢?只好又极尴尬地强挤出一丝笑容,“我再重新把水接满,你等会再洗一下就好了。”

安芬这时也有些讪笑着,没拒绝也没答应,只是在再一次我叫她时,她乖乖地过来把头又冲洗了一遍,果然如我所看见的一样,水不是很清,但我已没有必要再让她洗一遍了,她的头发比较厚,洗一次确实不容易,也不是那么好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