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生锈的铁,没有不打盹的老虎,所以铁有时被不锈钢代替,养虎不如养枪,如果铁只是用来造锅架梁,远不如不锈钢来得更结实耐用,老虎只是用来看家护院。

男人也感冒在我总归是奇事,不知道是不是舒畅久不出远门,不适应南北气候交叉变迁,在出门不久,他就有些萎靡不振的,连打了几个喷嚏,然后就说头也有些痛,只想躺在床上不想动,可是车上毕竟不是家里,他终究是嫌吵,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昨晚熬夜夜里冻的了。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我问,“要不就去买点药?”

“还是不要了吧。”他说,“给我倒杯开水吧。”

我照做了,他咕嘟咕嘟喝了一大杯,然后笑笑说,“我这体质本来还自觉良好的,让你笑话了。”

我说,“你是不是夜里冻着了。”

他说:“昨晚是睡得有些晚了。”

我说,“猜也是这样啊。”

他说,“没办法,成恶性循环了。”

我说,“哦,看来你还是得经常出来适应适应才好。“

他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如果你们没意见,我是准备要入一股的。”

我说,“原来你是要入股的啊?”

他说,“是啊,不欢迎啊?”

我说,“这跟我没多大关系的,我说到底不过就是个打工的。”

他笑笑,“很快就不是了。”

我惊了一下,“什么意思?”

“很快你知道了。”他低下头未置可否地,“我得睡一觉休息一下了,有事叫我。”

我能有什么事呢?即使有事也是不好麻烦他的,他终究不是我的谁谁谁。看着他有些费力地爬上床,心想:他是多久没受过这样的委曲,没遭受过这样的罪了?

安芬还在为赵可传找发票,听说柴油、汽油的都行,安芬不知怎么地又想到了汽车站里的那些同行,只是又听一个内线人说,他们都是统一的线长管理,加油票据统一充报,作为分红利润的依据,因为属于联营线路各项开支都要有依据的。费用支出和收入,有的就是靠票据为证,谁也不相信谁。而有的线路车是根本就不进站,所以在那里值守的是从不掺和那些车的事,该做的工作做完做好,从不和他们多说话。说是那些人,嘴上没有把门的,帮你芝麻,就能说成西瓜。见面点头哈腰,背后骂骂咧咧。且那些人,蝇头小利都能闹半天,要是你求他们帮点小忙,以后就像裹脚布一样,死缠着你,甩不掉。他们给的一口水,一颗烟他是都不敢伸手的,因为他给你芝麻,就能从你那要个西瓜。还天天看着他就哭穷,拉不着人,赔钱。他就说,赔钱可以停班啊!他们又笑着说将就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