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呢?艾瑶定定地望着,是含泪的母亲,是默默无声的母亲,而奇怪的是母亲的背后还站着一个人,那又是谁呢?艾瑶不由得擦了擦眼睛,再抬头时,却看到舒畅已从母亲身后站出来,也站到了边上,只是默默地望着她,也不说话,哦,这个曾经说过要带她走进文学殿堂的人……

“想什么呢?”这又是谁的声音?艾瑶努力睁开眼睛,面前的人却又换成了卜瑾,她试图认真地辨认了一翻,确信她看得没错,街上人来人往地,有人说话的嘈杂声,有汽车时大时小的蜂鸣声,还有小孩子的哭闹声,他们才刚刚走出县医院的大门,当艾瑶意识到自己的一只手还被轻轻地握在卜瑾的手里,立时作出了缩出状。

“没什么。”艾瑶嗫嚅着。

反正卜瑾也习惯了艾瑶经常这样的走神,他还以她确是脑部受了些影响,虽然对她抽出手这一小动作有些诧异,但他还是没放在心上,又转手下意识地扶住她肩的一侧,连带点推力走向不远处的汽车,他们是要回去的了,只是艾瑶不知卜瑾是要带她再回到哪里,她似乎是个自己也作不了主的人了,或是在某些事情上,而此时她只能跟着感觉走了。

母亲为什么会如此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不得而知,可是舒畅,她又该如何定义?她对他似乎只有崇拜,应该谈不上动心一类的,难道喜欢也会发展成爱,或者也包括不讨厌在内?

她记得舒畅上个星期还电话邀请她到了青云市区一趟,当然是在卜瑾不知情的情况下,她自己也搞不清自己为何要如此鬼使神差地这么做。她不清楚如此慎重地跑一趟,原不是非去不可的,电话里能说清楚的事,最后竟成进了一间很是别致的咖啡馆里,舒畅最后还给她分析了她当前的利弊。

“你的那两篇文章我已投在我们市区日报上了,估计下个月就能见文。”舒畅直接了当地。

艾瑶只好客套地,“哦,谢谢啊。”她对他的用意也不是一点不懂。

“你知道我也可以说是一个自由撰稿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甚至是出国,而你所在的单位不过是个企业,不过你的文笔不错,但也得有机遇,有引路人,你懂吗?不然出头的机率几乎为零,不是我在打击你。”舒畅开门见山地,“况且我知道你母亲应该希望你嫁得远远的吧?而不是在这附近打转。而沂湖市区的周边城市似乎都是你父亲产业的活动空间。”

艾瑶避其锋芒,“她并没有催我出嫁,而且我也还准备好。”

舒畅胸有成竹地,“不瞒你说,当我得知我们原是老乡且两家离得那么近时,你就在我的考虑范围了,你不防可以考虑考虑,我不敢说物质上会给你多大的保障,但起码不会比你现在差,我可能给不了你父亲的那些产业,但是社会名望是你想要有也可以有的,特别是我能带你想要到达的地方,而你可以带上你的母亲,她只你一个女儿,我想这应该是她最需要的。”

艾瑶反驳道,“别提他,母亲已与他划清了界限,他的产业也与我无关。”

舒畅,“这我知道,你以为你母亲或是你在形式上与他划清界限,你们就真的能划清界限了吗?要去远方,才能辨别真伪,才能在心底里彻底地与他划清界限,当然,我不是鼓动你们脱离关系,可是就现实,我想还是长痛不如短痛的好。”

艾瑶,“我妈是不是找你谈过?”

舒畅,“不是她找我,是我找的她。”

艾瑶,“她什么意见?”

“主意当然还得靠你拿,今天特意找你谈,只想告诉你,我可以是你通向远方的跳板。”舒畅似是漫不经心地搅着在杯中氤氲而上的咖啡热气,“不过我还透露一点给你,你母亲没有反对。”

艾瑶,“那你的意思是这是我妈的意思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