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三庚数头伏”,夏季归心,而心喜凉,凉却难寻。

惯于猫在门旁一边穷聊一边放哨的索欣这时压低了嗓门直叫唤,“快快快,各就各位,散养区的来了。”

看艾瑶也忙着收拾桌子,紧张兮兮的样,我也只好跟着装模作样地拿起门旁的扫帚,随时待命,索欣不知什么时候已举起了一把脏旧的鸡毛掸子在墙角瞎捣腾,我猜测着是不是一把手大人要大驾光临了,早几月前就开始的搞“双创”——创文明、卫生城市活动,还没听说有结束的迹象,不过这种象征城市文明的举动,永远不会有宣布结束的一天,即便是真的结束了。

结果来的却是阴主任,在门前晃晃的,同时探头探脑地,“擦仔细点啊,明天局里极可能要下来检查。”

大家只管“埋”头干活,风潇潇兮易水寒,不需用口回答的问题我们从来是只用行动证明,阴主任见没人应声,兀自拔脚转向楼梯去南边的车间了。

索欣先是把掸子在墙角一扔,“又是可能,还极可能,天天把咱当猴耍。”

“哎,散养区什么意思啊?”我可是憋了半天了。

艾瑶强忍住笑,“你还是问索大小姐吧,就是她给咱们阴主任起的外号。”

索欣贼兮兮地,“谁让他不是住在小区的?还偏装有钱人开着个破面的到处招摇,听说就这个周末在东环转盘处还与一美女搭讪,被人狠狠地给骂了。”索欣又放低音贝,“听说那女的还是他曾经的邻居单位的,这是听来的小道消息啊,可不能乱传,不然我就要死翘翘了。”

艾瑶更不喜这种道听途说的,更谈不上传了,“你不是金刚不坏吗?”

索欣强辩道,“可我没有九条命啊。”

“你可以养九只猫啊,关健时刻让它们上就OK了。”

“那不行,要是哪日有帅哥看上我了,它们也争着上,我哪能争得过它们啊?”

“那就念紧箍咒啊。”

“那也不行,帅哥面前,我要展现我温良淑德的一面。”

“得了吧,你。”艾瑶嘲弄地,“怕是两句话不到就原形毕露了。”

我自己最近都有了要疯掉的感觉,老家的房子算是基本上完工了,可收尾时却屡屡出现问题,空调送上门时,说是石彻的要另收钻孔费;装太阳能时,说是墙肚里的管子不通,水电安装工毛钱不值,折腾一上午,只好把本已贴好的瓷砖又敲掉了一大块,漏出里面黑洞洞的一片,最后抹了把水泥了事,事后自家还得再去找贴瓷砖的再补修一下,听说人家出工是200元/天,轻易不上门;装风扇的时候又错把普通开关装上去了,结果只有一个档位,坐在下面的人只说是风扇的力度不够,待把剩下的开关拿到原来的店里想退掉时,老板说那是与风扇配套的,他也退不回原厂的,没法单卖给别人,掉回头再找装电的,电工的儿子说是墙已泥好,只剩那么大的孔,只能装那小的,除非再把瓷砖砸开一点,那哪是一点,一砸就是一大块,还毛里毛边的好不好?本来是应该先通电的,即先装电器,后才刮抹土料的,偏是电工从楼板上往下搬粮食时不小心摔了个骨折(农村里为把粮食弄楼顶上晒出的事故可是不计其数),经左找右找,还是其儿子出面帮装的,到底是嫩,手生得很。

回老家的那天,本就是暴雨连连,一本庄的远亲却跑了两趟,也没见说什么重要的事,上午走了,下午又来了,原来是为屋后浇筑水泥台时想让浇窄点,说是别人家有浇1.5米的,他儿家想让浇成1米的,不然出门不太方便,意思怕铺得宽了会挡他家的道,本也不是什么大事,都是乡里乡亲的,一句话却成了“爱”你口难开了,左寻思右徘徊的大雨里折腾得让我过意不去,还以为是看我平素里不常回家,专程跑去与我拉家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