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温热的水包围着,热气似乎从脚底缓缓的冒上来,没一会儿,额头便渗出了细汗。

舒服的长叹了一口气,孟观霜缓缓坐上了一阶台阶,让水的深度刚好在胸口的位置,没得太深,会增加心脏的负荷,此时身边可没人伺候,万一泡晕了,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为防止肩膀露在外面着凉,她就用手泼水在肩上,不让肩部的温度降低。

差不多小半盏茶功夫之后,她的左手腕忽觉一阵刺痛,好像被刀片割了一下一般。

她惊骇的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腕,发现那道粉红色的胎记颜色变深了许多,刺痛正是从这道胎记上传来的。

此时还以着肉眼能看得到的速度,逐渐的加深中,并随着颜色的加深,疼痛感也越发的明显。

“这是怎么回事?”她用右手压着左手,期望减轻越来越刺骨的疼痛,但是并没有用。

眼前仿佛出现了前世最后的光景,她手里拿着修眉的刀片,眼睛已经模糊的看不清面前的人,只觉得心好痛,痛到无以复加,无法表达,而那时候,死是她唯一的念头。

不是为了求解脱,而是要让自己的死成为他最痛的回忆。

于是,手上的刀片狠狠的划破了自己的左手腕。

她当时并不觉得痛的,因为心痛盖过了一切。

可是,当他声嘶力竭的叫喊着她的名字,并抱住她不住摇晃的时候,她感觉到了手腕上的疼痛,并真切的感受到如注热血从手腕流失的无力感。

她能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他最后说的“没有”。具体没有什么,她当时想要听他继续说下去的,可是,那一刀太狠,血流的太快,她已经没有了意识,也就再听不到他到底说了什么没有。

肩头似乎有些冷。手腕上的胎记就像是前世时正不停冒出汩汩鲜血的时候的样子。鲜红的刺目,好似随时会再次出血一样。

怎么会这样?

据柳茹嬿所说,这道胎记是她出生的时候就有的。那么就说明并不是因为她穿了过来附身在前主身上才出现的,照理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啊?

难道是自己的幻觉,或者是泡澡泡累了,迷迷糊糊的其实是在做梦?

可是。梦境会有这么清晰吗?

她能十分清晰的感觉到泉底涌出的水泡冲击着她的身体的细腻感觉,还能感觉到屋子外面许景玹守护着她来回走动的声音。

眉目流转间看到的房中的一切也都是那样的清晰。而这疼痛的感觉也直直的刺激着她的皮肤传达到大脑皮层,绝对不是在梦中能够感觉得到的。

可她明明知道许景玹守候在外面,这一瞬间却并没有能力开口叫他进来。

手腕仿佛失血过多般的越来越痛,也越来越沉重。直至最后无力的垂落在温泉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