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有何事?”项将和蒙莫的确心情都不错,被大正朝廷围剿的阴霾渐渐驱散了部分,等到时有了这批才刚完工的劲弩以及战甲面对大正也不再是单纯防御的状态。

土溪山三大当家,可事实上真正做主的就是项将和蒙莫,狂休这位三当家更像是两人的一个得力手下,只见狂休欲言又止,手掌更是不自觉的在大腿外侧摩擦,看来这位粗糙的土溪山三当家此时此刻心情有些紧张了。

“哟呵,老二,你瞧瞧咱们的三弟竟然会出现这种等同于娇羞的模样呢。”项将哈哈大笑,不知这是苦中作乐呢还是本就是这有好几分乐趣。

“不得了,不得了。”蒙莫接连讲了两句不得了,反正这个时候的狂休被两人挖苦得差点暴跳起来,不过想到前面两位是大哥这才没有真的去下手。

“狂休,讲,什么事,又不是什么小娘们说话不要支支吾吾的。”

所以狂休讲了,“两位哥哥,我要,我要——成亲!”

等他讲完然后便是一地下巴落地的声音,狂休年纪可不算小了,只是比项将和蒙莫小上两岁,虽说外面的深宅大院里的老爷们这个岁数依然是疯狂的娶妻纳妾,可咱这是在山里落草为寇为匪。

况且两人一直觉着狂休这个粗人大概这辈子都不太可能成亲的,怎料到这个时候来了这么个大消息,难怪你个平常时候大大咧咧的狂休狂三当家变成了小心翼翼的小麻雀。

不过这也是好事,夜枭拍着狂休的肩膀,问:“大哥支持你,新娘子是山上的哪一位女人?”

狂休又吞吞吐吐,最后蹦出来另外句话:“不是咱们土溪山的,是山下陶村的姑娘,昨天她刚跑上山来的,见着我便哭的死去活来说是要和我成亲。”

蒙莫项将都惊讶了下,还是山下的善人家的姑娘,难怪你狂休这两年总是喜欢下山,看来是藏有私心啊,下山看相好的咯。

狂休咽了下口水,说道:“其实我不愿意和她成亲,咱们现在面对的状况大哥二哥都清楚,狂休虽然考虑事情不怎么灵光可到底也晓得现在的局势紧张,说不定哪天我的脑袋就会被传首京城啊最次也是泉阳赫州两城,这个时候和人家成亲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嘛,所以当我觉着战事必定要起的时候我就再没下过山去了。她也骂过我,可我一个很可能都活不了多长时间的汉子,哪里敢耽误人家的大好时光。”

听客默然,的确是这个道理,古往今来常有人讲负心汉,可这负心汉到底是不是真的负心有时候还得有着一番考究。如狂休此类悄然离去无声无息,必定是要被称作负心汉的,可汉子的离去不过是怕心爱的女人在以后更加的痛苦,面对着心爱之人冷冰冰的尸首不是更加悲哀吗?

狂休继续说,语气渐渐有了一丝无奈一丝温柔,“但,昨日她却突然出现在我眼前,其实我一直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她告诉我,她这辈子跟定我了,哪怕我死,她也必定在我死之前讨要一个名分,然后她这辈子必定坚持下去。”

蒙莫沉默,若真是这女子说的,那如此女子便可称得上是贞烈了,随夫而死并未有什么难的,可空手闺房的日子要更加难熬许多。

况且现在山下是个什么样的光景项将蒙莫可是一清二楚,官兵把守住了上山的大多可发现通道,其他还有几条隐蔽的通道皆是惊险得不行,光是上山便是可能丢了性命,更别提要走到土溪山来。

“对了老三,她如何知道我土溪山的位置?”蒙莫突然问到,狂休这才急忙惊悚一下,“二哥,是我告诉她的,但,她是个很好的女人,不会出卖咱们的。”

项将一喝:“老二算了,反正咱们土溪山和枭洪山不一样,真要铁了心找的话是一定能找到的,现在老三要成亲,那咱们便在决战之前好好热闹一次。”

既然连项将都这样说了蒙莫也没再有什么讲的,当三当家要在今晚成亲的消息传遍山寨的时候,土溪山此时的弟兄们可都是顿时起哄起来,土溪山并未有着很浓厚的土匪窝的气息,反而是如同一座规规矩矩的城池。

如今还在山上的还有足足五千人,还有两三千个人还在山里与朝廷兵马斡旋,这段时日打下了,土溪山有输有赢,可这也就让大家十分高兴了。

咱们可是与这号称兵甲无双的大正朝的精锐士卒交过手来啊,还亲手杀了不少,这要是传出去可不是立刻扬名立万了嘛。

既然是三当家成亲的大日子,项将和蒙莫今日就不再约束大家,酒随便喝,肉随便吃,吃饱喝足之后再下山去和朝廷接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