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华华眼神呆滞,懊恼刚才怎么就发呆了去而不去把人追着,更是埋怨起来凌衍,要不是凌衍他自己肯定能反应过来的。

凌衍瞅着谢华华这个模样心生惊讶,望这个样子谢华华大概是真的喜欢上某位女人了。

这可是让凌衍不敢相信,京城的花花公子谢华华居然会真的喜欢一个女人?凌衍与谢华华在京城女子之中名声十分的差,差就差在两人总是见异思迁,见着一个爱一个,始乱终弃的最佳人选非是两人莫属。

所以虽然两人在京城不缺女人,可那些女人都是风尘女子,真正大家闺秀可是十分瞧不上无忧公子花花公子,哪怕两人的身份在京城可是独门独户仅此一家的那种,只有镇世王府谢国公府家去替凌衍谢华华提亲哪家就闭门谢客。

当然镇世王府家并没有过这种上门提亲的时候,倒是谢华华家的谢国公多次厚着脸皮上门去为他这孙子提亲,可惜哪怕是谢国公的面子在这个时候都不好使了,京城谁家不知道谢华华风流成性,若真把自家闺女嫁给了谢华华那就是受十分委屈,毕竟能让谢国公上门提亲的人家也不是平凡之人。

吃了许多道闭门羹的谢国公也心灰意冷,也就不再操心谢华华的婚事,却没想到谢华华在这西南道竟然遇见了心仪的女子。

凌衍深知,这朝堂之上便仅是七品之家讲究的都是门当户对,更不要说国公府这样大正朝的顶尖人家,寻常百姓家的女儿根本没有资格跨进这深宅大院之中,而谢华华喜欢上这样一个女子,执拗顽固老化的谢国公定然难以答应这门婚事。

凌衍摇晃谢华华的手臂,讲道:“花花,你可知道你喜欢上了一个寻常女子面临的阻力有多大吗?”

谢华华似乎又是想到了那女人的模样,痴痴地说道:“当然知道啊,可那又如何,无忧你也知道我这二十多年什么时候在意过外界俗人的目光?”

“人们都以为我会靠着祖辈荫蔽进入朝堂,可我没有,人们都因为我要贤良好学,可我也没有。”

谢华华抓住凌衍,喃喃地讲道:“所有人在镇世王府失势的时候都觉得应该远离,可我如何会让自己的好哥们在诺大那么一个京城没有一个朋友呢?所以我又再一次违背了人们的以为。所以无忧,你觉得我会因为阻力大便会放弃我心爱的女人吗?”

“不会!”

“对,不会。无忧啊,咱们见过的女人很多,什么样子的都有,而她却最特别。他不是最漂亮的,也不是最能歌善舞的,甚至都算不上善解人意,可哥们喜欢啊,没办法。”

花心之人动情起来也是十分痴情,哪怕面对着什么艰难险阻都无法阻碍,而凌衍从小就和谢华华在一起玩耍,无论什么时候谢华华也都喜欢跟着凌衍做事情,两人虽不是兄弟却也更胜兄弟。

“我帮你。”

听见凌衍如此说,谢华华喜笑颜开,笑道:“好兄弟,有你帮忙我家那老爷子肯定会答应,只要家里面答应了我便懒得管他外面的人有什么风言风语,再者我谢华华从小混迹浪荡京城,最恨的便是那些背后嚼舌根之人,所以到时候若是只要让我从任何人嘴里听到这样的胡言乱语我就打算去割了他的舌头。”

两人哈哈大笑,可当凌衍问:“既然如此,那你便给我讲讲我那弟妹叫甚名谁家住何方。”

谢华华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凌衍无奈:“花花,莫非你连人家这些情况都不知道?”

谢华华点头嗯,让凌衍是一顿无语,谢华华尴尬地说道:“我当时也仅仅在寺庙外这面墙要饭的时候见过她一面,当时她还拿了个馒头亲自递在了我的手里”原本还在解释的谢华华突然又变得不正经起来“无忧你可知道,当时我还摸着她的手了呢,那一下我就心动了。或许这大概就是一见钟情吧。以前时候我还不相信这什么狗屁的一见钟情,认为那都是骗人的,老子那成百上千两银子砸在你身前,让你给老子说对老子一见钟情,还不是有着一大帮女人给我讲了这话,只差男的都对我讲这话了。”

“可现在呐才知道这说书先生讲的郎才女貌故事竟然就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了我的身上,幸福呐。”

凌衍不忍打断谢华华的自我遐想便让他发疯一番,然后凌衍仔细看着讨米镇这座香火最是旺盛的庙宇——文殊庙。

这刹那寺供奉着的不是佛祖,而是文殊菩萨,又称文殊师利童真、孺童文殊菩萨。为佛教四大菩萨之一。与般若经典关系甚深,故称为大智文殊师利菩萨。

大正朝佛儒道三教皆是繁荣昌盛,三家各有千秋并未有一家独大的局面,因为大正朝地大物博有着足够的信徒让三教传教,而西南道这么些年也成了典型的儒释道贯通的地方,一座城中寺庙道馆儒家书院都布置着许多,不过是看规模大小而已。

凌衍拉起谢华华让他跟着自己一同进文殊庙去,既然谢华华心仪的女子是在文殊庙中走出去庙中主持应该知晓女子的身份。

庙门口的门槛上坐着一个呆呆望天的小沙弥,小沙弥瞅见来者两人疑惑,这都过了时辰了怎么才进庙中来烧香拜佛呢?不过小沙弥还是张着笑脸问:“两位可是来求佛拜佛的客人?”

凌衍自然是衣冠楚楚,明眼人一看便能看出来凌衍身份尊贵,而另一边的谢华华衣衫褴褛一副花子装扮可从双眼之中仍然看得出来并非闲杂人等。

这小沙弥才八九岁身上穿的僧衣大概是没有小一号的所以现在他身上穿着的僧衣显得肥大,另外沙弥盯着个亮堂堂的小光头盯上打着九个戒疤十分滑稽,再瞧不过小屁孩模样的他在故作大人姿态询问两人,凌衍忍不住发笑,这小沙弥最恨人家笑自己了,所以奶声奶气的怒喊:“不准笑。”

谢华华却是笑的更加厉害,还意图伸手去摸摸小光头,不过这手掌是被小沙弥打开了去,凌衍让别胡闹,虽然他也的确想要笑。

既然这小沙弥正儿八经的问,凌衍便也行礼之后再回:“我俩是客人的确是正解,至于是否烧香拜佛却是不一定。”

如同看门的小沙弥歪着个小脑袋,傻傻地问道:“你们来不烧香拜佛那来我文殊庙干嘛呢?难道是特意来瞻仰我们方丈过两天的剃度之礼?”

剃度?这倒是让凌衍有着几分疑惑了,怎么都已是出家人了怎么还要重新剃度呢?凌衍不知,也没问,毕竟此事不是来此的目的,他大概描述了一下那位女子的模样说与小沙弥听,问问他是否知道这女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可小沙弥到底是年少贪玩,以往香客入寺他害怕忙都躲得远远的,所以未曾认得凌衍也谢华华说的这位姑娘。

谢华华急不可耐说道:“既然小和尚你不知道那边带我们进去寻你们师兄们问吧。”

可这随意的态度又要小沙弥生气,自己才不是小和尚呢,虽然自己念经的时候经常胡乱念叨,打坐的时候也偷摸着睡觉,可自己是大和尚了才这么做的。

凌衍让谢华华安安静静在一旁站着便是不许多话,凌衍讲话就是要圆滑了许多,一番话将小沙弥夸得都快找不到北了,他嬉笑道:“进来吧,我带你们去找师兄们问问。”

寺庙之内僧人众多,而且大都各行其是十分融洽,这西南道之中寺庙是十分少见温和场所,凌衍又问了好几位僧人,可无一例外都没有得到答案,这可是让两人十分疑惑了,怎么就一个都认不得呢。

不过既然没有知道那女孩的身份在庙里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离开的时候凌衍又让小沙弥送出去,不过小沙弥却是一点都不愿意,说是懒得动,最后还是凌衍说着给小沙弥几块铜板才让小和尚送出来,这让谢华华咕哝还出家人四大皆空呢,这小沙弥长大以后肯定也是个不守清规戒律的荤和尚。

出寺之后,凌衍让谢华华别担心,反正现在这西南道他凌衍说了算,毕竟这个钦差大臣的身份挂着呢,只要他吩咐下去让赫州上下寻这女子的踪迹估计不用太长时间就能找到,毕竟找一个在西南道的本地人好找许多,因为有户籍在身躲不了。

凌衍问道:“对了,花花,你怎么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莫非你真的是要学那位讨米镇千古流传的佳话中的崇关皇帝?”

谢华华唉了一声,讲:“别提了,我哪里有那心情去学那东蜀国的崇关皇帝啊,再说人家是天子而我呢只是个小人物,可我就想不明白了,这土匪怎么就偏偏把我身上的钱财抢了呢。”

“遭山匪抢了?暗中跟随着保护你的那些守卫呢?”凌衍知道谢国公可不会真的放心把谢家唯一的独苗这么到处乱丢而不派人保护,听见这茬谢华华便是万分来气,骂道:“我哪里晓得他们的,我只知道有天我进了贪蒙山,然后突然遇见大雾封山我就迷路了。”

“好不容易出来后发现一直暗中保护我的守卫就都没了,我还以为是他们故意躲了起来,可当我跟着一商队赶路的时候遇见二十多个山匪劫道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出现才发现他们把我弄丢了。无忧,你可是不知道,当时我差点就死了,那人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哥们可是特别怕死的啊,所以把钱全交了去。”

凌衍哭笑不得,什么人家把你弄丢了,分明是你自讨苦吃,进什么贪蒙山区,那山里道路复杂,丢进去一个人你要想找出来简直是犹如大海捞针。

你自个走进贪蒙山里,那暗中保护你的护卫也都是京城那边的人士大概,对这边根本不熟悉,自然而然把你跟丢了,这犯傻的行为和那崇关皇帝有的一拼了。

可人家那位崇关皇帝是主动逃开护卫,而你谢华华是不想的偏偏也被丢了,不然凌衍可不相信谢华华的胆子敢一个人到处乱跑,况且谢华华一直都不是个闲的住的主,这一路上不惹出点事来肯定不正常,若非跟着的有人在后面打点,谢华华早就被人收拾了好几顿咯。

不过听见谢华华讲遇见山贼劫道的时候一股脑把钱全交出去了他便十分不信。挑眉问道:“你真把钱全拿出去了?骗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