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伏农面色平静,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说,“如你所看到的一样,我们已经出了太和城,估计明天就能到唐朝边境。楚楚,你想去哪里我们便去哪?”

凌楚楚胸口一阵刺痛的难受,她不敢置信的摇头,“我们回去,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欧阳伏农,别闹,我们马上回去!”她不死心的拉着他的手一阵乱拽。

她不相信他突然就放弃了一切,不,应该说是失去了一切。

他的战马功劳,他所拥有的一切全是用命换回来的,她不允许就这样忽然丢掉!

上天这样对他太不公平!

凌楚楚激动地跳下马车,双手抱着他的腿往下扯,“欧阳伏农,你快下来,跟我回去!”

欧阳伏农看着她忘乎所以的动作,呼吸一滞,剑眉微蹙了下,抬起手握紧她的手掌,平静的跟她陈述,“已经来不及了,我们没有回头的路。”

“不会的,你只要回去道歉,皇上会原谅你的!欧阳伏农,这一次你必须听我的话,快回去,求你了……”她的声音渐渐地消下去,最后哽咽的发不出声音来。

“楚楚,我想了很久,这并不是冲动的结果。你要知道,你值得我这么做。”扳正她的身体面对自己,他拧着眉沉重的说。

凌楚楚的眼底蒙了一层雾气,花了她的眼睛,她垂着眼帘狠狠地摇头,“你不应该止步于这里的,你还有大好的前程,你怎么可以穿这种衣服,他不适合你的!你是为了人民而生,绝对不能作为他们!”

“但是这样的我才是开心的。”男人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他一字一句说的格外的清楚,“褪下这一身繁华,我并不觉得失去了什么。反倒觉得轻松了很多,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体会。楚楚,你曾经说过我的生命中也会遇到那样一个让我失去理智的女人。那个人就是你,拥有你我就拥有了全世界,这种感觉你应该能体会得到的。”

他来之不易的情话很动听,犹如锋利的银针刺痛她的心脏。

凌楚楚的身体一阵一阵颤抖,他说的在理,可是她不能接受。

那样遥不可及的男人,怎么可以卑微到尘埃里?!

“可是……那就不是你了……”

“不,这才是真实的我。”男人眉宇间透露着坚不可摧的情绪。

凌楚楚只觉得浑身冰冷,心底的情绪复杂难言,“但是你以后就要为了生存奋斗,而不是为了理想而……”她喉咙哽咽的厉害,说不出话来。

男人眼里并未流露出多余的悲哀,神色很平淡,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指尖略去她脸上的水滴,“你跟我。”

“这样真的值吗?”

欧阳伏农耐心用尽,脸色一沉,“我说值就值,你就是我的全世界……或者说,你不愿意跟着我受苦?”

凌楚楚垂下的视线又抬起来,“当然不是。”

不管什么样的他,她都爱,无关乎于金钱与名利。

“那不就得了?”欧阳伏农的长臂一收,将凌楚楚带进怀里,他的下巴抵着她饱满的额头,“我说值就值,凌楚楚,不准再质疑我的感情!要是再哭,别怪我翻脸!”他冷声威胁。

凌楚楚心里一暖,吸着酸酸的鼻尖,“你欺负我……”

松开她,让两双眼睛对视,“若是你再这样,我真的不敢保证就这样放过你!”说完,欧阳伏农伸出手捏住她的鼻尖,凌楚楚吃痛,不满的推开,“好了,就让我们两人咫尺天涯不好吗?”

好。

凌楚楚在心里毫不犹豫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