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还是一脸茫然,不过林祜心中却不禁咯噔一下。

这管相和当今齐王之间的分歧冲突已经越演越烈,在这个时间,薛大竟然做了这样一篇文章。

如果不知道薛大的为人,单看这篇文章,无异于一篇声讨权相的战斗檄文!其实就只差指名道姓痛骂管乐水误国!

在“明知”本届主考官乃是管乐水,最后名次都由他制定的情况下,这薛大竟然毫不避讳地写下了这篇文章!

那管乐水会如何作想?是大发雷霆,还是付诸一笑,只当薛大是书生意气轻王侯的年轻士子?

要薛大故意如此也就罢了,问题是他仅仅是就事论事阐述大儒的观啊!

唉,这薛大窝在进士村二十几年,不谙世事,更是对这朝堂上的局势一无所知,这又怎么怪得了他。

如果因为开罪了管相,无法获得好名次,这薛大也未免冤了!

林祜已经将问题想透彻,与熊四方对视一眼,两人皆是一脸担忧。

薛大也隐隐约约想通,自己的这篇文章,估计是把主考官得罪死了!

他想了想,强自一笑:“两位兄弟莫要如此,这篇文章字字皆是我心中所想,平生所学。如果无意中开罪了那管相国,使我名落孙山,也是我命该如此,倒也,不冤!”

知道了这事态严重,声音中不禁也是有些悲凉。

林祜一脸凝重,正在想如何是好。

只见那熊四方忽地站起毅然道:“我爹是徐州都督,与那管相国还的上话!如今家父陪我应考,就在临淄!我马上回家找我爹递话给管相国解释一下!万万不能因为这无心之失,让薛兄名落孙山!那岂不是我儒道之损失!请恕在下告辞!”

完,熊四方“蹬蹬蹬”下楼而去。

薛大看着熊四方的背影,遥首长揖,感激不已。

林祜看在眼里,对这熊四方更是钦佩,不禁想要引之为知己!

要知道本届他和薛大乃是最直接的竞争对手,薛大如果不幸落榜,这状元的头衔很可能便会落在这熊四方的头上!他竟然就因为这状元楼上的一席谈话,因为倾慕薛大的才学,便如此倾囊相助,热心奔走!

这胸怀气概不由得自己不佩服!

在邯郸城外十里长亭,他父亲曾,少年时心思纯净,让他珍惜少年时多交朋友!此话果然不假!这临淄之行,虽然是为了幻真剑来,但是如果能多交几个如薛大、熊四方一般的朋友,当真是不虚此行!

林祜三人正在等待熊四方的消息时,那城东青山之上的流觞酒席也进入到了尾声。

只见那本届大考的主持邹讽站了起来笑道:“诸位同僚!莫要偷懒了!这时辰也差不多了,那试卷应该马上送来了!”

听闻此话,众人也是立刻停止了饮酒,这些学宫外院教习最少也是初窥开识境的儒道修士,自然是修为精湛,略一整理,浑身的酒气荡然无存,双眼清明,端坐等待!

不多时,便见从山脚下行来一批人。每个人手里都托着一摞试卷!

这每一份试卷都是学宫以浩然气所特制,无人能损毁,自然也不能随意篡改,且每一份上都附有那身份玉牌。

看到一摞摞的试卷已经摆放在前,邹讽哈哈一笑:“诸位同僚,我们行动起来吧!”

他一边笑,一边朝中间一摞一挥手,那宽宽的衣袖飘扬,一股纯正的浩然气劲发出,直引得那摞试卷朝他飞来!

忽然,又是几股浩然气同时从不同的地方飞来,目标都是这一摞试卷!

这几股气劲撞在一起,不分胜负,隐隐对峙在一起,那试卷也突然悬停在了半空之中!

出手的是李澶与其他几位教习!

邹讽笑了笑:“这试卷这么多,几位同僚又为何与我相争!不如就这摞让与我来批阅如何!”

李澶笑了笑道:“邹兄的望气术弟非常佩服!想必那位少年的试卷,必在此处!谁阅了这少年的的试卷,便可称为他的座师!佳才难得,弟却是不得不争啊!”

其他几人也是尽皆微笑,头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