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腔里又酸又麻,周明珊知道他说的不是空话,单看他能够第一时间把自己从死神手里拉回来就知道他确实是在兑现他的承诺……

泪眼婆娑中,周明珊看着那张依旧冷峻却带着温柔的脸,不知为何突然有一种大哭一场的冲动!

“世子爷,出事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唤回了周明珊的理智,她又羞又窘,急慌慌地抬起袖子抹掉了脸上的泪水。

“什么事?”

穆煜廷似乎有些不耐烦。

“是,是兴远侯府传来信息,说是——”

听说是兴远侯府的信息,周明珊不禁瞪大了眼睛,可说话之人不知顾忌什么,居然突然停下不说了。

穆煜廷脸色一变,看了周明珊一眼,随即大踏步朝着门外走去。

周明珊也很想知道是什么事,可她此刻如此狼狈,又不好意思跟上去,只得站在原地着急。

没一会儿,穆煜廷就回来了,不知道是不是黑暗的原因,他的脸色看上去沉得厉害。

“我们要赶紧回去!”

“到底什么事?”

穆煜廷看着她,似乎有些为难,迟疑了一下,“还是回去再说吧!”

不知为何,他的眼神给了周明珊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她待要再问,胳膊却被被穆煜廷抓着随着他往外走去。

“吴大有,此处你来善后!”

原来是吴大有,怪不得方才回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

穆煜廷人高腿长,步子又快又长,周明珊不得不小跑着才能跟上他,嘴边的话只能又一次咽了下去,这清形也不适合说话。

夜色已沉,在这完全陌生的环境,周明珊完全辨不清方向,只得紧紧拽着穆煜廷的衣袖。

跌跌撞撞走了好一会儿,她突然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得得”声。

随着穆煜廷一声轻啸,一匹高大的马儿踢踏踢踏地朝他们跑来。

很快马儿便停在穆煜廷身边,朝他打了个大大的响鼻。

“事急从权,权且委屈一下!”

周明珊愣了愣,才意识到穆煜廷说的是什么。

事实如此,她也不是拘泥的人,遂点了点头。

穆煜廷先把她扶上马,然后才翻身一跃,一拽马缰,马儿便“得得……”飞奔起来。

夏日的夜晚,风微微凉,正好吹散了白昼的闷热。

周明珊坐在马后,看着前面那个挺立的身影,一直提得高高的心终于落在了实处。

兴远侯府。

“张大夫,我姐姐她到底怎么样了?”

里间的帘子一动,袁文忻第一个蹿了上来,其他人也都齐刷刷地看向了出来之人。

张大夫以往来诊脉都是周明珊陪着,今日乍一见如此阵状,不由有些不自在。

这位袁舅爷,她往日倒也听周明珊提过几句,知道是个不拘小节的,遂也直接回道,“情形不大好。”

“不大好?不大好是什么意思?”

顾氏也来了,听闻这话大吃了一惊。

张大夫看了她一眼,揣摩着她的身份,斟酌道,“不知周四姑娘现在何处?我还有些话要问。”

令她意外的是,顾氏居然低下头,一副为难的样子,而其他众人居然罕见得都沉默了。

张大夫等了半晌,才见三爷周泽开口,“小女有些不便,不知先生有何疑问,若是起居之事,有近身服侍之人在外面等候。”

张大夫摇了摇头,她是常来给袁氏诊脉的,那些起居之事早已熟得不能再熟了。

眼下袁氏明显是急怒攻心受了刺激,其他人她以前根本没有打过交道,周四姑娘也不在,到底该如何说,她还要再想想。

“三奶奶此次受惊不小,她本就体虚不耐,方才我已为她用了针,暂时通了她阻厥的气脉,眼下就看她什么时候能醒了,至于别的,只能等醒了再说……”

送走张大夫,又谢了各房来问候的人,周泽才暗叹着回了屋。

经了上次之事,周泽和袁文忻也算是有些心理准备,不过眼睁睁看着袁氏毫无意识地躺在那里,到底是让人忍不住心酸。

“也不知道福儿怎么样了?”

袁文忻满脸哀戚,此次袁氏病倒也算是因她之故,若是福儿回来知晓,那……

就在此时,屋外突然响起了几个丫头的喧哗声。